白晓儿摇头:“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你。你若是将我当作嫂子,就同我说实话。”
林沁宛见她少有的严肃,不由愣住:“白姐姐想问什么?”
白晓儿问她:“你大哥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他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
林沁宛咬唇:“这个……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或许是朝廷上的事儿吧,大哥如今兼挑两职,据说外面非议的人不少。”
林沁宛显然没有实话,以她对林致远的了解,他绝不会因为朝中的事情如此反常。
白晓儿盯着她,林沁宛立刻感到了一股压迫感。
“沁宛,你越瞒着我我只会越好奇,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用其他的方式打听到。”
白晓儿顿了顿:“你知道我在你大哥心中的地位,这件事是我逼你说的,和你无关。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实情。”
要是能告诉我早就告诉你了。
林沁宛苦着脸。若不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她早就想找白晓儿一吐为快。
虽然白晓儿是她嫂子,但林致远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白晓儿,她自然不敢擅作主张。
“白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大哥这段日子每天都在外面,我见到他的时候也不多。你要是有疑惑,何不亲自找大哥去问呢。”
白晓儿看出林沁宛的为难,就没有再逼她。
不过她此刻心里有事,也不想在这儿再呆下去。她起身想林沁宛告辞,任她如何挽留也没有留下。
马车驶过巷子,一个小童突然拦住去路,差点惊了马。
车夫好不容易才稳住惊马,气急败坏道:“哪里来的小儿,怎如此大胆,要是被马踏了还得了。”
那小童年纪小不知畏惧,脆生生道:“一个哥哥给了我一块银子,让我送信送信给车里的姐姐。”
听到动静的白晓儿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小童,吩咐车夫将信取来。
车夫犹豫了一下,接过小童手里的信封,小童蹦跳着走开了。
一刻钟后,白晓儿在一家酒楼的雅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汪公子,竟然是你。”
那信上分明写着有关于林致远的事,怎么是他?
汪如笙抬头,黑沉沉的眼睛看着白晓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这么快就改了称呼,之前你叫我阿笙的。”
白晓儿一噎,心中十分愧疚:“汪……阿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么就……忘了。”
汪如笙自嘲道:“看到我很吃惊吧,你以前见过我的字的,如今却认不出来了。或许在你心里,我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就连你以前答应我的那些话,恐怕也是哄我玩的吧。”
白晓儿不知如何回答。
她的确答应过他很多事情。
他答应和他重新开始,答应他会忘了林致远,试着做他的妻子。
她给了他希望,却又亲手将他推入绝望。
这样的自己,确实很丑恶啊。
“阿笙,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好呀,你说,我听着。”
汪如笙支着桌子,狭长的眸子眯起,令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白晓儿发现他如今消瘦的可怕,下颔尖尖,皮肤苍白,手上的血管根根暴起。
整个人说不清的阴郁。
这样的感觉,他以前在林致远身上感受过。
如今却轮到了汪如笙。
想到以前那个文弱羞怯的少年,她一时更加心酸。
“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与不爱。即便我们做了夫妻,我也没有办法管住我自己的心,到那个时候,你只怕会比现在更加痛苦。
阿笙,你是个好人,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你完全值得更好的。是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的深情,更配不上你的善良。你可以瞧不起我,甚至可以打我骂我,只求你忘了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是恨,我也不配。”
“晓儿,你是说让我把你当陌生人对吗?既没有爱也没有恨,从今以后,你白晓儿完完全全与我无关。”
汪如笙眼神黑洞洞的,像个失祜的乞儿。
白晓儿愧疚极了,却只能硬起心肠。
“阿笙,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开始。你这么好,肯定会有更好的姑娘来爱你。别再耽误自己了,给自己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