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车突然停下。
“余伯,怎么了?”白馨儿扬声问车夫。
余伯沙哑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馨儿小姐,外面有位公子拦住马车,说是您和大小姐的故人。”
白皙儿立刻撩起车帘,愣了一瞬:“是你。”
“馨儿,能否借过一步,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汪如笙见白馨儿皱起两道弯弯的细眉,又加了一句:“是关于你姐姐的。”
最后,白馨儿和汪如笙去了一家茶楼。
白馨儿不问汪如笙的意见,径自点了一壶果茶,神色甚是疏离。
“我这段时日住在安府,姐姐的事我知之甚少,汪公子有什么话还请早些说完。”
白馨儿语气难掩厌恶。
汪如笙对姐姐做出那等龌蹉事,若不是自己年纪小,都想狠揍他一顿。
“馨儿,你姐姐……在侯府还习惯么?”汪如笙缓缓开口。
白馨儿冷笑:“多谢汪公子关心,我姐姐有我姐夫照顾,自然事事顺心,昨天他们还一起回了安家,光回门礼就拉了一车。我看整个京城都找不出像我姐夫这样好的丈夫了。”
汪如笙斟酌了一下说辞:“那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致远这几日没上朝吧。”
“汪公子安得什么心?你都对姐姐做出换亲那种龌蹉事了,现在还来问她好不好?是不是你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过得好,非得将她逼死了你才高兴?”
白馨儿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竟将今日在侯府听到的事一股脑地说出来了。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
“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坐。”
脸皮已经撕破,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突然胳膊被捉住,回头,汪如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等,那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白馨儿听汪如笙说完,整个人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她浑浑噩噩地起身,出门,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爬上马车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无心去深究。
她只记得其中几句话:你姐姐中了同心蛊,没有我,她恐怕活不了几日。
就算林致远医术再高,也只能压制一段时日,等蛊毒发作,你姐姐会死得比原来更加痛苦。
除了和我结为夫妇,她没有其他选择。
不会的,不会的。
白馨儿,你不要信,汪如笙一定在胡说。
白馨儿用力甩着脑袋,想将这句话甩出脑海。
姐夫是神医,世上没有他治不好的病,濒死之人他都能救活,他也一定能治好姐姐。
可是,他为什么要瞒着姐姐?
白馨儿抱着双臂,一颗心越来越凉。
看姐姐的模样,她一定不知道自己中了同心蛊。
姐夫有意瞒着她,宁可姐姐去死,也不愿意让汪如笙用为姐姐解蛊。
在他眼里,姐姐的贞洁难道比性命还重么?
这一夜,白馨儿睁着眼过了整宿。
她无数次想爬起来将这件事告诉安夫人,又想去侯府指责林致远,质问她为何瞒着姐姐,瞒着她们所有人。
白馨儿觉得自己痛苦极了。
这种不能言说的煎熬,超出了她的认知,令她备受折磨。
翌日清晨,白馨儿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安夫人。
安夫人毕竟是姐姐的义母,这样大的事,没有道理瞒着娘家人。
当安夫人从白馨儿嘴里听到这件事,惊得半天没回神。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换亲、中蛊,居然统统发生在自己义女的身上。
安夫人难以接受。
“馨儿,汪如笙会不会骗你,这种两败俱伤的事,王扶林怎会让他去做?”
安夫人耳濡目染,对朝堂上的事了解甚多。
“夫人,以汪如笙对姐姐的执念,这样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而且他舅舅肯定事先不知情。”
想到汪如笙一瘸一拐的腿,显然是被人打的。
白馨儿更加认定自己的判断。
“夫人仔细想想,这两日,程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件事儿。晓儿成亲的第二天,程夫人带了好些家丁去了趟汪家,最后虽然没什么,但旁人听到汪家院子里传来声响,像有人吵架。
但程夫人武将出身,又是爱女如命的,我们便以为程夫人是为女儿撑腰去了,没往其他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