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刻着“熙”字,莫非是当今的熙王殿下?
前世里,这个熙王后来可是当上了皇帝的。
妈呀,没想到今生遇到了一个未来的皇帝。
她顿时觉得手中的金牌有些烫手,忙用软布包了塞进了荷包里。
十一月的燕地,已经是冰天冻地了。广袤的原野上风沙扫过,一片灰尘。
一队铁骑踏沙而来,马上坐着的人俱是铁衣盔甲。
漫漫huáng沙中,这些人缓缓前行。
前方是一个镇子,才遭了元蒙人的屠杀,如今远远望去,一片láng藉。
蔺风端坐在马背上,双眼冒着怒火。
身后跟着赵秉清,愤怒地紧紧地攥着长剑的剑柄。
这些该死的鞑子实在是可恨,仗着自己能骑善she,抢完杀完就跑得没烟儿了。可是这些百姓们可就遭了罪了。
这些鞑子个个都心狠手辣,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经了鞑子的村镇,就像是蝗虫过境一样,几乎是没有人烟了。
蔺风带领的这对骑兵,不奉将领是不能追击敌人的。
熙王此时已从京中出发,奔向燕地,再过些日子,又有一场仗要打了。
蔺风望望满是尘沙的苍天,这一仗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这既是危险也是机遇,若是能够奋勇杀敌,等大军凯旋而归,他就能扬眉吐气地回京了。
那些诬陷他的人,那些驱逐他出宗祠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查看完了地形,他带着这对骑兵转了回去。
带着一阵huáng沙,这对骑兵很快就消逝在地平线上。
回到了军营,蔺风脱掉了铁甲,一个小校赶紧地接过,替他挂了,他方才进了营帐。
朔风chuī得营帐东倒西歪,里头也寒冰一片。若不是靠门口生着一个炭火盆,他还以为自己进了冰窖了呢。
这样的苦,不算什么。
虽然自小就生在长兴侯府,可那些世家子弟该享受的福分他几乎一点儿都没有摊上。
母亲出身低贱,府里没人拿他们母子当回事儿。
他自打懂事以来,就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母亲能过得扬眉吐气。
可是没想到,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父亲竟然听信了他们的话,把他从宗谱里划去,还要赶尽杀绝。
幸亏遇到了那个姑娘,才保得一条xing命。
此生,这条命就是她的了。
他摸了摸胸口一块凸起的东西,那里是一个小布包儿,里头贴身放着一根金钗。
他小心翼翼地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把玩着。
这是她留在他身上的东西,想起当时自己一睁眼时,就被自己那身装扮给惊呆了。
后来才意识到原来那姑娘把他男扮女装了。
他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这姑娘机智灵活。当时若是不把他扮成一个女子,若是想出了水月庵怕是很难。
身上那身行头他没有办法再穿了,只留了这根金钗。
他日,若是自己还能返回京城,定要当面答谢。
只是不知道她那时候会不会见他?
出了嫁的女子,不能随便和外男相见的。
一想起她要嫁人,蔺风只觉得心里有丝酸涩。
穆采薇这几日在茶馆里也听到了不少鞑子入侵的话,本来开茶馆就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这些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自然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
若是搁在前世里,这场战争她也只是在已经结束的时候才听了几句,还是赵良玖从外头喝了花酒回来大着舌头随便说的,哪里有今生这般详细?
燕地战事兴起,怕是又要打几年的仗了。
太子才新丧没有多久,这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这还真够倒霉的。
不过朝廷还是有一些能征善战的将领的,这不,前儿皇帝已经下诏封熙王为“定北大将军”,领兵出城了。
老皇帝也有意立皇长孙为太子,只是这皇长孙打小儿身子弱,在富贵堆里长大的,文文弱弱的倒是儒雅文静,可是能不能堪当大任就不知道了。
熙王倒是文武全才,年轻才俊,又常年在燕地驻守,身有野战军功。皇帝的几个儿子里,也就他最为能gān。
前世里,就是他最终夺了侄儿的位子,当了皇帝的。
今生她竟然和熙王有些瓜葛,也不知道将来是幸还是不幸?
穆采薇听着大堂里熙熙攘攘的笑声,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