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一转,温和的说:“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吧,幺儿只能叫小名了,要是做大名就上不了台面,大名叫睿吧。对了,你知道自己姓什么?”
孩子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姓程。”
海棠微微一笑:“那好,就叫程睿吧。”
他蹙起小眉毛,疑惑的问:“什么意思呢?”
“聪明睿智的意思,从今以后,你便做个聪明的小孩,好不好?”
孩子懵懂的点点头。
公孙曜来给他把了脉,海棠看孩子精神尚好,问:“他怎么样,喝了你的药瞧着便清醒了许多,是不是这病能好了?”
男子把完脉,眉头却没有展开,他摇摇头:“还不行。略有好转,但是病根还在,我恐怕还要继续试药。你照顾着他,我出去再看看医书。”
海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他这样殚精竭力又熬着夜,身体怎么受得了。
喝了公孙曜第一次试验出的药,幺儿和沈靖的病情都略有好转,精神好了一些,能说些话,可是依然发着低烧,时不时有呕吐的现象发生,还伴着身体的骨节疼痛。
公孙曜一整日除了吃了点东西,一直在埋头研究医书。
海棠看着心里着急,不过这瘟疫来势汹汹,岂是轻易就能治好的,再着急,也唯有等他的研究结果出来。
楚鸿光倒是好的挺快,不过一两日便能下地走路,后面一两天也能帮忙做点小事情。
因每日公孙曜都拿出最新的防瘟疫的药物加灵泉水一起煮了药水,让每个人都喝一碗,预防大家感染上瘟疫。海棠觉得那药物效果出奇的好,喝了以后便完全不需要害怕了。
海棠出了个主意,她对公孙曜说:“这陈县有好些人都是没得瘟疫的,若是咱们把这药方子公布出去,不就可以预防更多的人得瘟疫吗?”
公孙曜微微摇头,面有难色:“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有一个问题,我的方子都是根据此地的瘟疫新研制出来的,组方中的药物其中有一两味是先前没有预计到了的,那两位的药物极其有限。倘若药方子公布出去,即便是有人来要,来买,咱们也不够。”
海棠就犯难了:“这新方子不成,那不要那两味药行不行?”
公孙曜立即否定:“那怎么能行?那两味药乃是君臣二药,要是没了,就没用了。”
海棠蹙眉想了想:“如果用药效稍差些的药物代替呢?”
公孙曜眼眸一转:“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一时倒是没想到更好的方子。”
上午时,海棠跟冬梅两个一起去河边采野菜。
“姐,别往那儿去!”冬梅突然手蓦地拉住了她。
海棠一愣:“怎么了?”
冬梅惊恐的指了指河边,“你看那是什么……”
海棠转头一看,原来是两只羊趴在河边的岸上,一只黑的,一只白的,黑的那只头上还带着一簇白色毛。两只羊大约本是来喝水的,可是喝了不过一口,就开始口吐白沫,翻着眼睛呕吐,早有秽物从它们的嘴里喷出来。
“它们肯定也染上了瘟疫了!好吓人!”冬梅拉着姐姐躲得远远的。
海棠知道有些病是属于人畜共患病,恐怕现在这场瘟疫便是,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逃不过似的。
两只羊可怜兮兮的趴在河边,瞧着一丝力气也没有,似乎察觉到他们路过,将两只眼睛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们。
海棠一怔,竟隐隐觉得这羊的眼底似乎还有泪光。是啊,人有情,难道动物就无情吗?它们也想活命呀。只是她现在连人都救不了,又怎么救动物?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目睹种种可怕的情形,倘若不是公孙曜,她恐怕还过着自己幸福的小日子,不知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人间地狱。经历了这样的日子,才知道自己原先生活的珍贵。
“走吧。”海棠不忍看,“咱们先去采野菜,它们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在上游采了干净的野菜,海棠跟冬梅又沿着原来的道路往回走,到了之前两只羊发病的地方,本来海棠有点担心看到两具发臭的羊尸体,可是原先两只羊躺的地方,除了被压倒的草窝窝,两只羊居然不见了踪影。
海棠和冬梅都看的瞠目结舌。
“病成那样,还跑了?”冬梅惊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