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外头围观的路人也不少,赶紧叫小厮将喜糖喜饼散了出去。
叶飞白翻身下马,见到海棠拱手道:“姐姐!我来接碧柳了!”
叶飞白这声“姐姐”真是叫到她心里去了,她多了这么一个武艺高强又精明能干的妹夫,真是求之不得呢。
海棠笑着将他和他身后的一众徒弟迎了进来,道:“都进来吧!新娘子在里头呢!”
新郎进来,一路鞭炮震耳欲聋。
碧柳在屋里,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心口儿慌乱的“噗通噗通”的乱跳。
房门关着,外头人声脚步声渐近,绫罗南珠还有喜娘大婶之类的守在房门口。
新郎敲了门,屋里人便闹着要红包,新郎从门缝底下塞了红包进来,几个女人都嚷着再加,新郎无奈只得再加。这么闹了一阵,这才将新郎放了进来。
隔着红色的盖头,碧柳低着头只看到那人艳红的袍子角。
喜娘将红绫的一头递给她,笑道:“新娘牵一头,新郎牵一头,姻缘一线,天长地久。”
碧柳脸上一烫,出来跟着他的脚步,隐约的从此以后日子便要从红绫的这一头走到红绫的那一头了。只是有那么一个人在那头接着她,她莫名的觉得心里踏实。
海棠亲自将她送上了花轿,轿帘子落下的那一刻,心里还真有点感伤。不过碧柳有个好归宿,也算是了却了她心里的一桩心愿。
鞭炮声大作,一挑挑艳红的嫁妆跟着迎亲的队伍后面,长长的挑了一条街。
丘氏挤在一边看,心里暗暗的道,说是丫鬟出嫁,这简直比嫁妹妹还风光啊,这么多的嫁妆呢!
看着迎亲的队伍渐行渐远,海棠心里涌起酸酸的感觉,公孙曜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头看看相公,拉着他的手,感慨的说:“碧柳出嫁,我既高兴又难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以后她也是当家作主的人了。”
公孙曜微微一笑:“这是喜事,瞧你这感伤的样子。走,进去还有宾客要招待。”
海棠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进了屋去。
筹备了这么久的婚礼终于落幕,海棠也算是了了一件大事。
公孙曜和海棠亲自将各位贵宾送走,尤其是太子,如今他大剌剌的过来送礼,恐怕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临走时,太子低声对公孙曜道:“最近父皇身体不太好,过几日,你可能会进宫。”
公孙曜眼眸一转,分析着这句话里头包含的深意。
朱琮微微勾唇,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上马而去。
一天下来,海棠着实累的慌,她让绫罗收拾好宾客们送的礼物,自己先躺到床上歇息了。
公孙曜靠在床边陪着她,心里却寻思着方才太子说的那句话。
“怎么了?太子说了什么?”海棠好奇的问,她瞧见太子对他嘀咕了一句话,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他说皇上病了。”
海棠大吃一惊:“皇上病了?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皇上只是小毛病,太子应该不会说。恐怕病情不是那么简单。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只有看到了才说得清。”
“会召你进宫吗?”皇上病不病她并不关心,公孙曜进不进宫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公孙曜点头。
海棠有些担心,“虽然治好了太后,可是万一治不好皇上怎么办?”
公孙曜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是杞人忧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有看了才知道。你相公我这些年的御医不是白当的,别操心了。今日累了一天,好生的休息是正经。”
海棠点点头,这才缓缓合上了眼睛。
另外一头,正是夜色沉沉,红烛摇曳的时刻。叶家院子里招待了满院子的宾客,直闹到快亥时这才渐渐散去。
碧柳坐在新房之中,有些不安,听到外头喧哗渐熄,一颗心禁不住噗通噗通乱跳起来。
“师傅,让咱们瞧瞧新娘子!肯定很好看!”
“对呀,瞧瞧!”
徒弟们要闹洞房,被叶飞白一顿踹,他笑道:“不许闹知道吗?现在都给我回家去睡觉,要是敢闹的,明儿就不用过来啦!”
徒弟们见闹不成洞房,又碍于叶飞白的积威,只得如鸟兽散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碧柳心如雷动,送嫁过来的喜娘和顾大嫂对看一眼,喜娘笑着说:“看来是姑爷来了,新娘子只要好好的坐着就行了,我这就出去也迎接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