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也往后院瞄了一眼,想了想,便点头:“也好!”
次日早上,两个人就出发了。
但这回渠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特意装扮一番,家常的旧衣上,发白的面料,为方便做活,上身是青色大衣裳,长度盖过了臀部,一点也不收腰,下面则穿了件浅蓝色阔腿裤子,头发也随意编了个麻花辫,用了一块方帕子系在上面,全身上下更是一点首饰也没戴,猛地一瞧,就像是个二三十岁的妇人。
全身上下只有那块方帕子上面绣了一朵白色的芙蓉,让人知道她正在守孝。
赵伤看到她后,就一直打量着她,嘴角微翘,似乎含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在县衙后门,渠水的请求再次被拒绝了,不过当渠水递过去碎银子后,守卫的衙役就微微不耐烦的说道:“这几天怕是都不能见人,你也别总来了。”
渠水听他的语气不像,紧张兮兮的问道:“怎么了?”
看在银子的份上,衙役凑到渠水耳边里,小声道:“你不知道,昨天,韩小姐绑了个斯文的读书人,送了进去,谁知道那人xing子激烈,一得自由后就撞柱自杀了,钦差大人很不高兴,正在里面发脾气呢!现在韩大人,韩小姐都在里面!”
渠水竟惊讶的张大嘴巴。
那个撞柱自杀的书生,该不会是前世那个吧?
她便问了一句:“那个书生姓什么?”
“姓张!”衙役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认识?”
渠水忙摇摇头:“不是,就白问问,很可惜的一个人!”
衙役就伸手驱赶她:“这话可不能胡说,他不听从钦差大人的命令,就是该死,你这话让大人听到,你就死路一条了。快走吧,别在这里挡着,走走走!”
渠水被他往旁边使劲一推,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赵伤在这边看着,差点就要出去搀扶她了。后者慢慢走过来,神qíng却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赵伤微微挑眉。
“我…”渠水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就扯了扯嘴角,轻声:“幸好你是真实的!”
赵伤不解。
渠水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骇làng,那个张书生就是前世死掉的那个,这一世,她到底没能阻止她的死亡。难道说一饮一啄,万事皆有定论,她无论怎样努力,也不能改变前世的命运吗?
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出现呢?
前世,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见过他!也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今生他既然来到她身边,难道不是表明这一世的轨迹与前世已经不一样了吗?
赵伤见她神qíng不对劲,想了想,就带她去了一家茶馆坐着。
渠水端了一杯茶,眉宇间仍然怔忡不已,而时不时看向赵伤的表qíng,好像他是个陌生人一样,充满了疑惑、惊奇与怀疑!
赵伤闹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给她续了茶,便径直问道:“刚才那个衙役跟你说什么?”
渠水回过神来,嘴角就露出一抹苦笑:“那位韩大小姐,昨天绑了一个姓张的书生给胡公公送去了,结果那书生太过刚烈,一头碰死了!”
赵伤便也微微惊讶,随即想到渠水之所以神qíng不对劲,可能是在担心于家明。
这样一想,他就不痛快了,淡淡嗯了一声,低头喝茶。
渠水见他半点反应也没有,就瞪他一眼,低声咕哝一句:“冷血动物。”
赵伤满头黑线。
但骂了他一句话后,渠水好像又恢复了jīng神,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便站起身:“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于家明!”
如果说之前于家明还在犹豫,要不要借着胡公公的势力走上荣华之路,那么,现在张书生的死,一定将他吓坏了。他肯定迫不及待想要从胡公公的身边逃开。
而她,正好给他一个逃跑的台阶!
赵伤却皱眉:“你就这么担心他?”
渠水睁大眼睛:“当然了,我下的套还没收回来呢!到这里结束了,那我不成了推动于家明走向荣华富贵的贵人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美的事!”
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睁得特别大,似乎能从中看到两簇小火苗在燃烧。
赵伤嘴角牵起一抹笑,淡淡的反问:“我想你这么聪明,做事瞻前顾后的,肯定早就想好了让于家明声败名裂的法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