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伤垂着长长的睫毛,又采了些柔韧的野糙,用匕首在上面磨了下,使之变得更加柔软,迅速编出来一双新的糙鞋:“等会儿你脚上的糙药取了再穿!”
渠水接过他新编的一双糙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却远不如外表这样平静。
她沉默下来,赵伤便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gān坐了一会儿,赵伤便起身,渠水忙问:“你去哪儿?”她的目光中带着微微的恐惧。
对方就淡淡看着她:“捡gān柴,你坐在这里不要动。”大概是察觉到此时天色已经晚了,而渠水是真的害怕,他的语气柔和了些:“我马上就回来!”
渠水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了树林里面。
他一离开,她似乎才发现独自待在这个山谷里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微风在湖泊上chuī拂着,远处的树影簌簌抖动,黑暗中似乎随时都有怪物冲出来。突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只觉背上的汗毛都炸起来,猛地扭头去看——是阿澈抱着一堆gān柴回来了,他的腰带上还挂着两只兔子。
渠水大大松了一口气。
山谷里温度很低,她刚还冷得发抖呢,但是现在,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
赵伤瞥了她一眼,将gān柴放在她面前:“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
渠水轻轻应了一声,语气轻轻的,有些柔弱。
赵伤将两只兔子开膛剖腹,洗gān净血ròu,便架在树枝上烤着。又从树后面的糙丛中翻出一只自制钓鱼竿,很简陋,但入水后很快就钓出来一条约有两斤多重的大鲤鱼。
照旧开膛剖腹,将鱼鳞等刮gān净,便放到火上烤着。
渠水便讶异:“吃烤鱼吗?烤鱼好吃吗?”她从来都没有吃过。
鱼向来是熬汤的。
赵伤微微笑着,将已经烤的差不多的兔ròu撕下一块ròu递给她:“你先吃着。”
渠水白坐着不gān活,早就不自在了,忙摆手:“你吃,你先…”话未说完,就被对方qiáng硬的塞到了手里。
她顿了顿,这才张嘴大口吃起来。
兔ròu不如豹子ròu好吃,ròu质比较柴,但在野外没得挑处,她吃得也很香甜。
赵伤也扯了一只兔子腿慢慢吃起来,他的动作斯文又秀气,修长的手指微挑,将骨头fèng里的ròu挑出来,吃得gāngān净净,那骨头就像是洗过的一样。
渠水目瞪口呆的看着,再看看被自己撕扯得乱七八糟的兔子ròu,鼓鼓嘴,嘀咕一句:“跟个女人似的!”
烤鱼烤好后,扒开外皮,渠水尝了一口,不由惊喜的点头:“没想到这鱼ròu吃起来一点也不腥气,还特别鲜嫩!”比吃熬煮出来的鱼ròu要更加有嚼劲。
她尤其爱吃鱼皮,微微焦huáng的颜色,嚼一口便是满嘴的油。
赵伤gān脆将整块鱼皮都给她。
他们两个人的行为好像颠倒了个儿,在家里,向来是渠水照顾对方的,但是在这里,却是他照顾渠水。
而渠水有点羞涩,又有点任由他这样做。
两只兔ròu两个人吃不完,只吃完了一只,剩下的一只便用树叶包着放好。
赵伤将厚衣服为渠水披上,嘱咐她坐着,自己就又去了树林后面,很快捡回来一大堆柴火,将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深山中的动物们似乎都陷入到了睡眠中,只能听到风chuī动树枝的声音,渠水靠着一颗大树,烤着火,心qíng格外平静。
赵伤也像是全然放松了下来,坐在渠水的旁边,微微闭目养神。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几乎不见星辰,能依稀看到随着微风拂动的湖面,渠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关于你以前的事qíng,你还记得多少?”
赵伤淡淡瞥了她一眼,幽黑的眸闪了闪,摇头:“很少!”
“哦!”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渠水忙矢口否认,可对上对方那双仿若dòng察一切的双眸,顿了顿,她还是轻声说道:“你以后,还是莫要对小山那么好了,你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赵伤的眉头便微微蹙起。
所以这是她拒绝他的理由吗?她认为他终有一日会离开,甚至连尝试的机会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