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伤好后咋不回家?他武艺又好,人也认字,怕是一个人也能回家吧!”
渠水有点尴尬又有点恼火,淡淡说了一句:“后来因为一个意外,他失忆了,什么也记不得了,他当时许诺若我将他治好了便给我一百两的谢银,但他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哪里还能去得,只得赖在我家里,那一百两银子也没处去兑现去,我就把他的两本书给拿走了!”
赵二娘子渐渐明白过来,想了想,便点点头:“那也难怪,但两本书竟然值一百两银子,也太贵了些,渠水,你也是个实诚人!”
这句话,说的渠水心虚起来。
那两本书,真正的价值应该是无价之宝,是她心存不义,偷了去…
但这话她却不能往外说出去!因此,便含糊应了一声,又低头认真的绣着针线。
“但其实平常看赵小哥的表现,真看不出来你们不是亲戚!”赵二娘子细细回忆着以往:“他对你和小山多好啊,几天就去深山里打猎,挣了银子就jiāo给你,一旦有人欺负你和小山,他也是挡在你们前头的…我觉得吧,他对你俩是实心实意的!”
渠水脑海中却回放着他帮她掰倒了韩府与于家的事qíng,还有他对自己做生意的细细叮嘱与劝告…
他在自己出远门时,都偷偷跟在身后保护着她,却从不张扬…
每次打猎换来的银子,他从来都主动将大头上jiāo给她,神qíng却淡然至极,没有丝毫倨傲的模样…
但转而,她脑海中,就浮现出他冷冰冰的吐出那两句话:“怪不得于家明要休了你…你不堪为人妇…”
渠水的心坎上,便如同针扎一般疼痛难忍。
她忙驱散了脑中的胡思乱想,加快手中的动作,却因为不小心,绣花针立即扎在了左手食指上。
她哎呀一声叫出来,殷红的血便在柔软的布料上蔓延开来。
“这颜色却是难洗的!”赵二娘子忙帮着她将秀棚拿开,关心的问道:“手没事吧?”
渠水摇头后,便又感慨:“女人的这一双手啊,就是做针线的,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不下心被针扎的。渠水,我看你今天也累得很,这肚兜就不要做了,我等会让带回去给你洗gān净晾gān,明天给你带回来!”
渠水便忙推辞:“那怎么好意思!我没事!”
夏天,衣衫单薄,过来人赵二娘子便笑了笑:“你这丫头,脾气就是倔!我问你,你今个儿可是来天葵了?”
渠水一边做针线,一边拱着背缩着肚子,眉心还时不时蹙着,可见是肚子不舒服了。
空气中又有淡淡的血腥味。
渠水便不好意思的点头:“是初来第一天!”
“你啊,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天葵来的这几天,不要沾冷水,不要做针线,也不能洗澡,甚至最好都不要久站,不然肚子就会涨疼得难受,有些人大腿和腰背都是酸疼的,这就是没有保养好的缘故!”
赵二娘子便摇头叹道:“也是我想岔了,你娘没了,又和你二婶不亲,怕是没人告诉你这个!是头次来?”
渠水便点点头。
“那就更应该注意了,头一回来,要是养成了肚子疼的毛病,以后每次都会疼!咱们做女人的啊,命不好,但自己要知道爱惜自己一些,尤其是这几天,好好养着!多喝些红糖姜水,也不要贪凉,躺地上!地上是最寒凉的!女人不能躺!”
渠水前世来过天葵,但其实知道的并不太多,她与村里长辈们都不熟悉,也不愿意来往,只有孙氏告诉她一些,但也只告诉她如果肚子疼就喝红糖水,不管用就只能忍着受着,还有天葵这几日,女人是最不gān净的,每次做饭刷碗,都要将手用皂角好好清洗gān净才行,她从没有说过这几天不能碰冷水!
她前世在她家里,哪怕是天葵这几日,也什么重活杂活都做,从没有歇一歇。对方也从不肯让她歇一歇!
但她还是有些不解:“我以前去咱村口洗衣服,听那些婶子们说私房话,有的来了天葵也是要洗衣服的…”
赵二娘子笑了笑:“我刚才说的,是一般娇贵女孩儿家里的规矩,但咱们乡下人,尤其是给人家做了儿媳妇,一家子都等着伺候的,你能说来天葵了,扔下家里一堆事自己去躺着,那时候啊就只能忍着!但也要自己对自己好些,有条件的也尽量用热水洗碗洗衣服,那些疼媳妇的汉子们,这几天也会帮着承担些家务!有些明事理的婆婆也担心会妨碍媳妇要子嗣,便也会帮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