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骂这些话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周围邻居们都早听说了,私下里揉碎了掰烂了去猜测事qíng缘由,但一定与刘渠水和崔大牛走得太近脱不了关系,一来二去的,渠水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起来!
这会儿也是一个个jiāo头接耳的说着闲话,眼睛时不时瞅着崔大牛。
崔大牛气得站在那里,身子直抖。
这样的话传出去,渠水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娘这样做,分明是要把她给活生生bī死!
郑氏一双三角眼瞅着外面门口聚集的人,心里得意万分,想了想,gān脆就一屁股坐在那里,拍着腿大哭起来:“我真是命苦啊,养了一个不孝子,非要热脸去贴着刘家那个丫头的冷屁股,又是送东西又是送银子,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啊…”
外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崔大牛嘴笨,不会说话,但也气得大嚷了一声:“娘,你胡说啥呢,我啥时候给人刘姑娘送银子了,你家里有银子让我送?”
外面的人便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崔家穷得咣当响,三个儿子至今也没说上个媳妇!
郑氏大急:“你当我不知道啊,要不然以前你月月往家里拿几百文工钱,咋的这个月就少了,才二百文!剩下的哪儿了?还不是给你那相好了!”
崔大牛脸色涨得通红,抖着手,瞪着他老娘半天,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钱,扔到地上。
他的神qíng已经很冷了,语气却很坚决:“如今镇上那里已经把我辞了,我原说拿着这工钱去县城继续找个工做,那就全部给你!”
他转身进了屋。
郑氏惊得连哭都忘了,捡起地上那一百文钱,数了数放到怀里,又去追着崔大牛问:“大牛,你咋被辞了,你gān啥缺德事了,你不知道家里就靠着你这几百文钱吃饭呢!”
崔大牛明明刚还给了她十几两银子,他偶尔进山里一趟,也能挣些银子回来。
但郑氏好像就看不见一样,百般不满意。
两个哥哥也是,在家里什么活也不gān,却对吃什么穿什么十分挑剔!
这样的人家,谁愿意嫁过来!渠水她——肯定也不愿意!
崔大牛猛地站在了那里,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等郑氏追过来后,他就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我明天早上回去县城找工做,离得远,若是有大通铺就住大通铺!”
说完,便不再搭理郑氏,去了后院劈柴。
留着郑氏待在原地发愣了很久。
手里头没钱,崔大牛当天晚上便拿了gān粮,收拾了弓箭,准备好匕首,再次进山了。
等到第二天半下午,他才一身泥泞从山上出来,脸上和手上都有荆棘划伤的痕迹,但整体没有大伤口,却托着一头小野猪出来,约莫有七八十斤,手里拎着三只野jī。
其他人看见,便又羡慕又嫉妒。
本家的一个堂妹,叫做崔花映的,关系与他不错,便小跑跑过来,低声:“大牛哥,我跟你说你回去后小心点,今天婶子在村里窜门,话里话外都说你没了活计,那刘家渠水相中你了,想让你去县城里住呢!”
崔大牛眼睛一瞪:“啥?”
崔花映脖子一缩,吓了一跳,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你回去劝劝婶子,我爹娘都说渠水是个能gān的,一个月自家就能挣几十两银子呢,小山又要读书考科举,哪里能不顾自己的名声!她这样败坏人家的名声,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崔大牛又惊又怒,想了想,递给她一只野jī:“你家里近来也困难,拿回去改善些伙食!”
不顾对方拒绝,便硬塞给她,自己则大踏步朝家里赶去。
果然,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到他后,都似笑非笑的与他打招呼,等他一过去,就在他后面议论个不停。
他到了家里,便看见刚上任没几天的许三婶带着村里几个说话管用的妇人,正对着娘一句一句的说:“你咋能说这话去败坏渠水的名声哩,那是个可怜人,自家拉扯着弟弟长大,咱们自个儿村的不帮衬着也就算了,咋净拖后腿!”
另外一个说:“那渠水咋碍着你了,你这几天跟疯魔了一样,你就不怕渠水知道这件事来找你拼命?渠水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郑氏一缩身,便又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我咋胡说了,这是事实!不信你们去问大牛,这都是大牛跟我说的!他相中刘家那闺女了,被她哄得团团转,人家说屁是香的他都信!为了渠水那小娼妇,他连镇上的活计都辞了,不就是受那小娼妇的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