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咬着牙,便对着渠水的腿部打了过去。
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对准渠水的右小腿打,他在监狱里待了长达一年的时间,在头几个月里,受刑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很清楚木仗打在哪里能造成最大的伤害。
只是几下,渠水的小腿就抽筋了,但韩雪的脚死死禁锢着她,她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微微颤抖着。
她是个特别倔qiáng的人,所以哪怕咬烂了嘴唇,也绝不愿意发出求饶声,惩罚还在持续,那单调的一声又一声的木棍打在ròu体上的声音仍在继续,渠水只觉得口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她抬头看见小山在拼命捶打着铁笼子,红着眼睛喊着她的名字…
别喊…
她在心里说道,不要làng费体力…
忽然,从后面传来一声响烈的“咔嚓”声,伴随着渠水自己无意识发出的惨叫,她彻底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
当她醒来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qíng了。
小山正在细心照顾着她,拿了蘸了水的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汗珠与gān裂的唇,看到她睁开了眼睛,才大松了一口气:“姐,你终于醒了?”
“小山…咳咳…”她一张口,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是被砂砾滚过一样,沙哑得厉害。
浑身上下,无处不疼。
她动了下自己的腿;“我的腿怎么样了?”
小山的眼神便黯淡了一下,低声:“断了!那天你昏迷后,便开始发高烧,他们没办法才给你看了大夫,但是,却不允许给你治腿,只让给你开一些退烧的药!”
小家伙这几天经历了世间惨痛,像是已经有些麻木了一样,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着与他不符的镇定与麻木。
但渠水能看到他青肿的额头与哭肿的眼睛,顿时心疼不已,抬手去抚摸他头上的那片淤青:“傻孩子,你明知道他们要的就是我们低头,为什么不听话,还要自取其rǔ!”
她每说一句话,便会剧烈咳嗽一阵,小山忙制止她:“姐,你嗓子都烧哑了,这几天还是不要说话吧!”
他将一块破棉被紧紧盖在渠水身上。
渠水这才发现他们虽然还在原来的地窖里,但外面有一个点了火的小炉子,她和小山的身下,也铺着厚厚的褥子,身上盖着厚厚的铺盖。
小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扯了下嘴角:“这是于家明送来的!他和韩雪都害怕你会出事,所以这几天没有再折磨我们!”
渠水微微颔首,初醒来的麻木已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qiáng过一阵的腿疼,那种断骨之痛,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这几天,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即使是昏迷当中,也会死死咬着唇,全身无声的颤抖。
小山的眼睛便湿润了,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背部,像是她以前安抚他一样,轻声:“姐,不疼,不疼,忍过这几天就好了!”
渠水艰难的点点头。
“姐,我一定会想法子,把我们救出去!”小山轻声。
他好容易养的胖嘟嘟的脸颊,已经没了二两ròu,尖尖的下巴,映衬的一双眼睛特别大。
渠水便摇头,摩挲着握住小山的手,低声:“如果有机会,你就逃!逃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头!”
“不,姐,我绝不会丢下你!”小山立即反驳。
“小山!”渠水的语气微微加重,严厉的看着他:“我现在是个残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你还能指望我逃到哪里去!所以,有机会你就跑,跑得远远的,去搬救兵,再来救我!知道吗?这是最好的法子!也是唯一的法子!”
小山怔了怔,便慢慢点点头。
他低下头,双手握拳,牙齿紧紧咬着唇,一双孩子般透明清澈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来无比qiáng烈的憎恨!
渠水又慢慢昏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便看到了鼻青眼肿的小山。
后者正小心翼翼端了一个药碗叫她:“姐,该吃药了!”
他将渠水扶起来,靠在铁笼上,渠水便认真看着他:“他们又来打你了?”
小山就摇头,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姐,你别问了,喝药吧!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养好身体!”
她头上的伤口没有好,腿又被硬生生打断了,还发着高烧不退,在她昏迷的这几天,小山甚至怀疑,如果他稍微疏忽,她就会真的抛下他去追寻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