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亲手带了主仆两个去了隔壁的桌子。
此时这张桌子上才坐了零星三四个小姑娘,都是在场的夫人们带来的,一个个或矜持或腼腆或好奇的打量着渠水。
渠水冲她们微微颔首,又对于氏道谢:“还要麻烦您亲自安排我就席,真是叨扰夫人了!”
于氏摆了帕子笑笑,因为怕渠水初次与这些小姐们接触,便亲自陪坐了一会儿,又彼此介绍了一番,这才起身去接待新来的客人。
等身边没了人,桔梗才借着给渠水倒茶的机会,撅着嘴哼了一声:“姑娘,那个罗氏太不识好歹了,处处与姑娘做对,我看这事一定要对公子说才是!”
她是丫头出身,能有什么大见识,只知道如今的赵伤是渠水最大的靠山,她受了欺负,能帮忙能替她出气的也就只有赵伤了。
但渠水却摇头:“暂时不说这个,我看今天这宴会倒是有些不对劲,你等会儿机灵点,别着了道了。”
她认字看书,比桔梗又多了一些见识。
就像是刚才那于氏走回去后,也没有坐在首位上,而是在次一等的席位上坐了下来,可见那首席是特意安排给人做的!
但整个县城,还有谁比于氏身份更尊贵的妇人呢!
这个答案,几乎是呼之yù出!
渠水想到此,美丽的一双秋眸,微闪了闪。
桔梗有点不解,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大眼睛往那边瞟了一眼,看到罗氏有点受人冷待一样,便凑到渠水耳边悄声说道:“姑娘,您看那个罗氏!”
渠水往那边瞥了下,那个罗氏被几位夫人给冷落到一个角落里,正没滋没味的喝茶吃点心,举止神态都能看出些粗鲁。
只是一眼,渠水便断定这个罗氏也是出身于乡下,与那些举止优雅的夫人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既然如此,也就难怪她肯为了一千两银子将几个重犯给放了。
只是,一个出身乡下的妇人反而带头来为难她这个出身乡下的丫头,是不是也太好笑了些。
渠水嘴角就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这茶是海棠花苞配着露水煎的,刘姑娘,你尝尝。”其中,一个长相带着浓浓书卷气的姑娘笑着开口。
刚才于氏已经介绍过,这位姑娘是于氏娘舅的女儿,叫做于芝芳,一直寄养在姑母这里。
于氏的亲生女儿没有出来呢,据说正在梳妆打扮,所以这位于姑娘便暂时担任了小主人的角色。
渠水冲她微微一笑,她正好也渴了,便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几口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点头赞道,“好茶。”
于芝芳看她那囫囵吞枣的率真模样,忍不住用帕子掩面轻笑,边上的几个姑娘却是当即嗤笑出声。
渠水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哪里不对了,但做了就做了,再后悔也无用,所以她只佯装不知,让桔梗为自己再倒了一杯海棠茶,端起来慢慢啜饮着。
那于芝芳率先开了口:“刘姑娘,你看这海棠花开得多好,今儿之前可全是花苞呢,却是一夜盛放,看着就讨喜。”
渠水扭头看着花厅外,各色的海棠开得正热闹,纷纷探出枝头,争先恐后的伸展到外面来,空气中,都蔓延着淡淡的花香味道。
刚一路走来,渠水并没有细看,这会儿认真赏看了下,便发现这花厅外面的院子里,光海棠花的颜色竟然有十来种,或浅粉或淡蓝或青紫,等等,有一棵已经是长成的繁盛大树,周围簇拥着矮小的海棠枝,还有十几个盆景里,栽种着的也是海棠,只是花朵与颜色都更小巧jīng致一些。
于芝芳看出渠水很感兴趣,便捂嘴轻笑道:“刘姑娘也发现了吧,这回我姑母随着姑父赴任,最高兴的地方莫过于这里的海棠树了,我姑母是个喜欢海棠的,以前不管去哪里,都会带上几盆子海棠盆景,但盆景又岂有长在天地间的海棠树来得壮观美丽,这个地方正好是随了姑母的心了!”
其他几位姑娘听说这海棠是于氏心爱的,便一个个都专注了耳朵听着。
渠水点头赞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海棠花呢!”
“今年天气冷了些,要不然前段时间都该开放了的。姑母之前就等得心急了呢!”于芝芳笑道:“我那里还有两个用海棠花新fèng制出来的香囊,挂在房间里,香味淡淡的,也不浓郁,却也好闻得紧,等会儿我送刘姑娘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