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偌大的桌子上,看着好不孤单可怜。
她身后的桔梗都气得眼圈红了。
但渠水自己却怡然自得地很,拿了筷子自家吃菜,席面上刚上了八道凉菜与四道热菜,没有人吃就làng费了。
她一大早就匆匆赶来,如今也饿得很了。
于氏从那边看到自家女儿将人都招到自己身边,故意冷待渠水,便暗暗叹口气,深觉自家闺女不会做事。
她派了身边的大丫鬟来询问渠水有没有喜欢吃的,让厨房给加个菜。
渠水笑着摆手:“这里的菜都吃不完呢,哪里用再添菜!”
她吃得津津有味,就是于氏看到了,也在心里感慨一句这个刘姑娘倒是个心眼宽的。
吃了个八分饱,渠水便放下筷子,众人都在各自说笑,她一个人待着也烦闷,正觉得不耐烦,便听到了桔梗传过来的消息:“承恩和承叙两位少爷已经找回来了!”
渠水十分惊讶:“当真?竟是今天找回来了?”
桔梗不认识承恩和承叙,但却看得出渠水对这两个人的在意,便忙笑道:“是呢,我看姑娘,不如我们告辞吧!”
这也算是有了正当理由。
渠水就再也没有了心qíng在这里待下去,因此立即向于氏提出了告辞,她这回赴宴,可谓是里里外外丢脸丢了个gān净,也就gān脆破罐子破摔,糙糙向众人行了一礼,便出了二门。
马车一路沉默的行到自家门口,当渠水被抱下来后,看着自家的大门,心qíng立刻就舒朗起来。
她任由侍女推着自己往里走,一边问亲自护送去县衙门的元立:“你家公子呢?还没回来?”
元立拱手:“早上临时有事,姑娘出门不多远,公子就去了郊外。”
渠水便若有所思:“他天天去郊外忙些什么?什么事qíng十万火急的,非得他现在去办不可?”
他们原本都说好了,如果她在宴会上不开心,回来他亲自给她做大盘jī吃。
这是个约定,但现在对方不顾约定就率先离开,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可见事qíng很紧急。
有些事qíng自家公子瞒着刘姑娘不愿意让她知道,所以,元立便也沉默不语。
渠水只是白问问,见对方不言语便不再说话,等进了二门,便看到早就得到消息迎出来的承恩和承叙,两个小子过了年都各长了一岁,看着竟是长大了许多,但也瘦削了许多,两个人原本养得ròu嘟嘟的脸蛋,这会儿便也没剩下几两ròu,尖瘦尖瘦的,承恩的下巴连着喉咙处还延伸着一道鞭痕,虽然已经淡了下去,可也能想象出来当时是有多疼,一定是出了血了。
在渠水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qíng况下,她的眼眶便已经湿润了。
她上前一步,张开双手,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承恩,承叙!”
两个孩子便飞一般扑到了她怀里,几乎都要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使劲抱住她,一个个嗓音哽咽:“渠水姐!”
渠水基本是不会哭的,吸吸鼻子,便将眼泪给咽了回去,温柔的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都是姐姐不好,没有护好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没有经历过苦难是不会知道被人全心全意呵护着的滋味是多么美好幸福,承恩连连摇头,又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怪渠水姐,渠水姐姐也受苦了,全怪那些坏人!”
当初渠水被街头混混打死的消息传来,仿若是一个晴天霹雳,劈到了几个孩子头上。
等反应过来后,小山便不顾一切出去寻找渠水,承恩和承叙也紧紧跟在他后面。
但是,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跑在前面的小山便不见了身影,承恩很奇怪,这是几条巷子的连接口,他便想一个巷子一个巷子接着找一下人,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和承叙已经在去南方的路上了。
他一直担心小山也出了意外,等到被卖到南方一个人牙子手中后,便一直想方设法逃跑,但两个孩子能逃到哪里去,每每总是会被捉回来,伴随着一场毒打,再挨饿。这人牙子对他们两个怀恨在心,故意使坏,将他们卖到了一个苛刻、最喜欢nüè待下人的大户。
他和承叙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原本以为兄弟两个就这样慢慢过一辈子了,突然有一天,救兵从天而降。
他和承叙被救了出来,一路上好吃好喝的照顾着,那为首的侍卫还细细解释了他们是赵哥哥派去找他们的,渠水姐姐和小山都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