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要吵起架来,十个林婆婆也不是她对手。后者就满脸愤愤不平,一边絮叨着:“没了爹娘,这丫头就越来越没教养了,我是你长辈,你也敢这样说话!你爹娘是没了,要是还在的话,也得替我教训你哩!”
“婆婆您放心,我爹娘再不会为了您这个外人教训我的!”渠水冷冷一笑。
林婆婆就拉长了脸,也不说话,径直扭头往外走。大概是太过气愤,直到走出刘家大门,渠水还能看到她的嘴巴在蠕动个不停,似是在骂渠水。
“为老不尊!”她呸了一声,走过去将门给关严实了。
扭过头看了赵伤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叹口气,那神qíng竟是微微有些无奈。
赵伤则很无辜。
渠水便开始分配猎物,指了那两条鱼说道:“人人都看见你打猎回来了,不给村人送去一点也说不过去,咱家与村里来往一向不多,而且直到现在,也就许三婶家里给咱们送粮食了,但这鱼不能给他们送去,不然人家会奇怪咱们从哪里不会捕捉到的,咱们还指望着山谷里那条湖里的鱼虾呢。这样吧,咱用两只野兔,全部剁了做一锅大杂烩,切二十来个土豆,与两颗大白菜,再放入些香菇片和木耳,给昨晚来帮忙救火的人家每家送上一碗ròu菜。许三婶,王里正,隔壁赵二娘子,还有王郎中家里,每家送两碗,剩下的鱼和野jī,咱们自己留着吃些,其他的就都做成馅儿,后天开张!”
见她分配得头头是道,赵伤就不cha话,听到后面的话就说道:“那我去许三叔家里送,看看让他做的桌子凳子做好了没有。”
渠水就点点头,当即戴上围裙,在灶火旁忙活起来了,很快就做了满满一大锅的兔ròu炖土豆。
每家送去一碗,送了将近二十碗。
其实,要是平常渠水完全不用这样做,但赵商猎物的时机太好,正好在村人帮忙救火的第二天,所以于qíng于理,他们都要送点什么来答谢昨晚之qíng。
在这种时候,每家得到一碗ròu菜,对日子本就紧巴巴的乡下人家来说,已经是很稀罕的了。
一时,村里人对渠水一家都赞不绝口,夸她虽年纪小,但到底会过日子,也能掌家!
渠水则望着只剩下一碗的兔ròu,叹口气:“咱家土豆和白菜就只剩下一点了,再不挣钱,就要坐吃山空了。”
赵伤就瞅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现在渠水手里可不是没有银子。五六百斤的粮食高价卖到了县城,就挣了二百多两,还有书房的那一百本书,放到箱子里装好也全部存入了当铺,活当了一年,虽被掌柜的压价压到很低,但也有八十多两银子。
有了这将近三百两的银子做本钱,就是开个小饭馆也足够了。
但是,他们这样做本就是避人耳目,所以才会向许三婶借一两银子的本钱,一点一滴慢慢的积攒起来。
到了第二天,渠水就将剖析gān净的鱼放入高粱酒里浸泡了半个时辰,好去除腥气,之后就刮下鱼ròu拌成馅儿,加入葱姜蒜末,还有各种调料放进去,最后又切了馄钝皮捏成莲花状,煮了一大锅,汤水里也加入一些鱼虾粉。
每人盛了一碗尝尝味道,小山就一直伸大拇指:“姐,这鱼ròu馅儿的一点也不腥气,而且这汤里面加了鱼虾粉,喝起来真的好好喝。”
赵伤也点点头:“这样的足够去卖了。一般的小吃摊,是不会有这样唇齿留鲜的味道的。”
渠水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夸赞,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只低头满足的喝着馄饨汤,心里则在美滋滋的幻想着卖馄钝挣好多白花花银子的场景。
下午,她就与赵伤一起去了镇上,定下来一个地摊,也不贵,一个月只有九十多文,但是却必须jiāo齐三个月的,而且这三个月内如果不做了,这租子是不会退钱的。
渠水就嘀咕了好几句,才ròu疼的数了二百八十文递给对方。回来的路上,买了两叠瓷碗,几十双筷子,还有一口铁锅。
回去后,又用极低的价格,将村子里人家的姜葱蒜都一扫而空,又去许家拉了木桌子木凳子。因为动静闹得大,村里很多人就都知道渠水要去镇上做生意了。
有恭喜的有劝解的也有暗暗嘀咕的。
那个林婆婆就咂舌说了一句:“肯定会赔钱!小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呢,还想学人家做生意!哼,最后肯定得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