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站在大殿门口的纪墨晨听到这句话心里一跳,猛然抬头向李贤的背影望了一下,心想要糟,这人为了避免祸从口出,不会将祸水东引吧!
又偷眼看了看李闽,只见李闽淡淡说道:“在场的皆是我大雍的栋梁之材,如何能置身事外?”
李贤等的就是这一句,笑着接口道:“儿臣以为,不妨让纪姑娘先谈谈她的看法。她乃北齐才女,又是世外之人,想必定有奇思妙想。父皇以为如何?”
“哦?”李闽来了兴趣,将目光投向了慢慢往后缩的纪墨晨。
本以为这次传她进宫不外乎当众背诵几首诗,谁曾想竟碰到这种事!纪墨晨暗叫倒霉,又想到李贤真的将祸水引到她这里来,不由对李贤产生恼火之qíng。你引便引吧,怎么不引到头号死敌李轩那里去!
纪墨晨正要婉拒,旁边站出一人,抢先反对道:“父皇,纪姑娘一介女流,又是北齐女使,贸然询问吾国大事实为不妥!”
侧目一看,反对的正是燕王李翊。纪墨晨心中淌过浅浅的暖流,李翊定然是知道李贤拖她下水没安好心,所以才想要阻止。
李翊的话得到了两位保守派大臣的赞同,一时间,李闽也有些犹豫起来。
李贤见状,含笑说道:“众位大臣多虑了,本王是向听听纪姑娘的看法,又并非是咨询她的意见,更不会依她所言幸事,又有何妨。更何况,纪姑娘是北齐第一才女,父皇您不是正好想要考验考验她么,此举不正是一举两得!”
李闽听到这里,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朕确有此意。”然后半开玩笑的向纪墨晨问道:“纪姑娘,让朕看看北齐才女的境界吧!”
皇帝既然表态了,大臣们自然不敢再反对,李翊在退回去后向纪墨晨投去一瞥,示意她言行小心。
听到李贤的一举两得,纪墨晨一个劲的腹诽,这明明就是他李贤的一举数得!哼,如今皇帝开了口,再推脱就是不可能的了,纪墨晨索xinggāngān脆脆的应了声是,站了出来。
因她站在最后,要走到前面去向皇帝复命,所以大臣们都自觉的向两边让,让出了一条路。
纪墨晨就淡定的从这条路走到了皇座之下,行礼之后,坦然道:“臣女在北齐便听闻贤王贤名,如雷贯耳,如今有幸一睹风采,只觉名不虚传!陛下,恕臣女惶恐,与贤王之贤相较而言,臣女的才名实在是不足以令人挂齿!”
李闽早已见识过她的口才,不禁笑道:“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权当是朕为你出的考题,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谢陛下!”纪墨晨微微欠身,然后昂首回复道:“贤王之前说过,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过臣女认为,无论山中山外,只要有心,都能探究庐山风采!臣女不知贵国有何不知名的规矩典范,但在我们北齐,无论什么qíng况,‘国土神圣不容侵犯’这一条永远都凌驾与任何事物之上!”
国土神圣不容侵犯!大殿上传来纪墨晨掷地有声的话语,直让人心中一颤。在投向她的探究的目光中,大多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震撼。
连李闽都不禁跟着喃喃道:“国土神圣不容侵犯……”脸上,已经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qíng。
与此同时,两道锋利的雪芒刺向纪墨晨,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其一为李贤,其二定为李轩。她微微低头,故作不知,心里却想着,李贤大吃一惊之余,李轩也会误会李贤与她的关系,从而极力制止。
李贤一心想着明哲保身,又想要试探纪墨晨的深浅,这才将话题引到她身上,谁知道只一个转合,竟又被她引了回来!不紧引了回来,还故意对他言语奉承,以至加深了太子李轩的忌惮。
哼,谁让你心思不端的,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纪墨晨暗自偷笑,脸上却是纹丝不动的淡淡表qíng。
果然,不等李贤补救,李轩已是大步踏出,大声说道:“父皇!此事万万不可糙率而定,纪墨晨所言乃是妇人之言,岂可听之信之!况且,南朝虽有挑衅之举,但并未触犯国界,岂有侵犯国土之说!父皇,儿臣认为,纪墨晨此言有挑拨离间之嫌!”
李轩慷慨激昂,引得不少官员纷纷出言附和,李闽眉头微皱,似在考虑他的话。
纪墨晨见状,哪能让太子落实她挑拨离间的罪名,赶紧行礼辩解道:“陛下明察,臣女虽为齐人,但常年不在北齐,志向更是四海为家,如今只能静王妃成婚期满一月,臣女定然飘然离去,连北齐都不会回去,又何来挑唆贵国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