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官匪一家,若没有官府的包庇纵容,那居然山悍匪怎么会发展的这么迅速…"烛台上的火苗跳跃着,映在纪墨晨白皙的脸颊上,给她增添了一抹红晕。只听她慢慢说道"…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宗官匪相通的案子,可殿下你的手下如今查出张全德是太子的人,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呢。"
李翊听了不禁眉头大皱,沉声道:"本王又岂能不知其中奥妙,只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只是怎么个发法,本王想听听你的意见。"
纪墨晨见他苦恼,不由觉得好笑,似笑非笑的问道:"殿下真的明白了其中奥妙?"语气里隐着不相信。
"眼下太子与贤王之间的斗争越演越烈,各自党派也已成熟。"李翊奇怪的看了纪墨晨一眼,正色道:"虽然这张全德是太子那边的人,本王前来宛城是为剿匪,可更重要的是要从根本上杜绝此事!既然已经落实了张全德勾结匪徒以谋获不正当利益,难道本王还能姑息他不成!"
纪墨晨听他讲完,明白他一时之间也只看到了此事的表面,于是暗示道:"或许事qíng背后另有深意呢?"
李翊面露不解。
纪墨晨循循善导:"张全德是太子的人,此事恐怕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够查出来,可关键是,太子明知道你要来宛城,为什么却一句话都不提,甚至还殷勤的替你践行呢?"
李翊易冷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道:"是啊,赏梅那日,太子只字未提!本王来查他的人,他至少也要知会一两声才是!"顿了顿,忽然一个念头电光雷闪般飞过他的脑海,他诧异道:"难道…太子是要本王表态?!"
纪墨晨见他一点就通,不禁点头道:"没错,太子正是bī你表态站队!"
顿了顿,看了一眼一脸肃然的李翊,接着道:"查清了张全德是谁的人还能大张旗鼓的严惩,哪怕殿下自认为是中立派,恐怕也会被太子硬生生的归类到对立派!可是若不严惩,贤王那边又…"
话说只说一半,李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不禁露出恍惚的神qíng,口中更是不自知说道:"可是,众所周知,我从始至终都是保持中立态度!"
纪墨晨深深都看了一眼。缓缓道:"殿下,政治归根到底就是站队。对于他们来说,你既然不是站在他们那一队,必然就是站在对方那一队的了!“
政治的玄妙李翊岂能不知,此时被她点破,只见他面色深沉,眼神微暗,半晌后,说道:“难道,大哥和二哥,他们……都是这样想我的吗?“
李翊并非优柔之人,更不会一昧地悲chūn感秋,此时的感伤无非是因为一直不希望看到的事qíng终变事实,从而心寒所致。
纪墨晨不愿他在自己面前流露过多,适时打断道:“那么殿下,不知你对宛城之事有何打算呢?”
这一次,李翊没有过多的迟疑,立刻道:“恶匪不除,百姓无法安居。恶官不杀,百姓又何谈乐业!”
无论何时,都将平民百姓放在首位,这也是纪墨晨最欣赏他的一点。于是,淡淡一笑,悠然道:“除恶匪,斩贪官,然后被太子列为首敌,又因未第一时间表态而被贤王排挤,殿下是向尝尝一次xing得罪两边的滋味么?”
李翊一怔,忽然想到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问,眼前一亮道:“这么说来,你似乎已经为本王想好对策了?”
毫不掩饰,直入主题,这也是纪墨晨欣赏的一点。她眨了眨眼睛,道:“依我之见,殿下不如将计就计!”
李翊听了,眼中光芒更亮:“愿闻其详!”
纪墨晨解释道:“太子利用宛城一事bī殿下就范,那殿下不妨就借太子之势迫张全德全力剿匪!只要居然山上的悍匪一扫而空,那殿下的初衷不是得到了满足了吗!”
李翊眉头一皱:“你是要本王放过张全德?”
纪墨晨轻轻一笑,亮亮的眼眸顿时形成月牙儿:“明知张全德通匪却不立刻缉拿,这便是向太子示好;而只要找个何时的机会向贤王暗示一句,相信聪明如贤王,一定会雷霆一击斩断太子臂膀!如此一来,殿下你的目的即可以达到,又重新在太子和贤王之间站稳了中间立场,何乐而不为呢!”
李翊何等聪明,只听了一大半便知道该如何做,瞪眼道:“你是要本王在他们二人间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