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晨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已经在口腔里打转了,看到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却又有些不忍心说出来,于是想了想,婉转道:“这是静王代我转问的,静王的意思大概是,此事之后,太子与殿下之间,他会站在殿下这一边!”
其实静王是站在贤王那一边的,可是为了赵敏,这话她却不能告诉李翊。
饶是她说的婉转,李翊的脸上仍是涌现了失望,哑声道:“知道了。你也转告静王,本王身体不适,近期恐怕只能在府里将养了。他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这话说的很客套,或许是李翊的心底终于建造了一堵墙,将曾经视若手足的兄弟挡在了墙后。
纪墨晨明白他对自己的期许与失望,承诺的话却不敢再说。太子被禁一事可能已有探子回禀了齐帝,这件事能不能缓和齐帝对她的疑心,还不一定呢!
101 曲折
李翊的想法和打算大致弄清楚了,纪墨晨也不想多留,再说李翊脸上一直浮现着病态的苍白,终究还是伤了身,不适宜太过cao劳。
李翊早习惯了她的来去随意,也不挽留,本来准备命管家备车送她回静王府,却被拒绝,最后只好嘱咐她路上小心。
纪墨晨出了燕王府,沿着巷子往前走,过了转角,又一路直走,见到有转弯的地方一律右转。
她走的是闲庭漫步,看似是吃了饭后出来散步的小姐一样悠闲。其实,她早就存了警戒之心,借着观赏把玩街道两旁小摊位上的各色玩意儿的机会,向身后两侧看。
自从上次知道齐帝一直都派了蛰伏在大雍的探子暗自监视她之后,她出行都会更加小心。这份小心不是要甩掉那些探子,给齐帝一个极其恶劣的印象,而是通常会多绕几条小道,只为了争取时间,暂时甩开探子。
暂时甩开,不是永久xing甩开,这样一来,可以给齐帝一切仍在掌握的感觉。
果然,纪墨晨余光一扫,就看见后面有一个穿青色长衫的男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正小心翼翼的朝这边打量着。
今天只有一个人?往常可是两个人呢!纪墨晨暗自一思付,唇角就浮起了一抹浅笑。
大雍太子被禁足之事虽然还没有传到北齐皇帝耳中,但在这里的探子头目自有计较,想必是他早已领会北齐皇帝的暗意,见到暗涌之上一直保持着风平làng静的大雍陡然出现大事,琢磨之下必然能猜测出一二。
因此,这才对纪墨晨放松了警戒。
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表明了态度。
纪墨晨暗自松了口气,又迈着悠闲的步子往前走去。在转了几个弯后,她借着踵而至的人群伺机将那人甩了,然后加快了脚步,直奔固班的小金铺。
固班的铺子仍旧门可罗雀,有人路过流连时,仍旧不见老板热qíng相迎,这一切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仍是一个似乎下一刻就会倒闭老铺子。
纪墨晨进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那探子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于是一进门就对窝在墙角那一大堆旧书里面埋头苦读的固班笑道:“固老板,很悠闲哪!”
固班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她,马上起身迎了出来,略显木讷的脸上绽放出兴高采烈的笑容,开口第一句就是:“纪小姐,你是不是又画了什么设计图?”
这家伙,心里念叨的就是她手里的那一卷“上古卷轴”,否则也不可能对她如此热qíng~~!
纪墨晨暗自好笑,也不接话,只示意他把铺门关上。
固班不解其意的卡好门,转身纳闷的问道:“难道是这一次的设计图尤其珍贵?所以得堤防被人看了去?”
纪墨晨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跟设计图无关!”
固班于是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失望表qíng。
纪墨晨问道:“那个四叶糙的坠子,你有没有联系到买家?”
固班听到问起正事,神色一端,皱眉摇了摇头:“家父曾和几个大主顾有过往来,小生这几日试着联络过,可惜都未得到音讯。”
纪墨晨微微有些失望,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受了太子一事的大动dàng所致,这几日全城官员人心惶惶,内眷们又哪有心思添置金饰。看来,只能再过一段时间了。
只是如此一来,她留在大雍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这个掘金计划到底能不能实现,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只怕机会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