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演是沈嘉园心头的那抹暖阳啊。有他,便是三九严寒,大雪纷飞,亦会感觉到阳光铺散,温暖如chūn。没他,便是炎炎夏日,蒸蒸烈日,也觉得身心俱凉,透骨彻肺。
玉柔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曾经与萧梦良的恩恩怨怨,曾经对他的恨,对他的爱,如今都换成了一腔浓浓的qíng意与柔指千绻。可是,嘉园,如今怎么在qíng路上也是这般坎坷呢?
“老天啊,难道你就看不得有qíng人终成眷属吗?非要制造点磨难来让人痛不yù生吗?”玉柔忍不住低声呐呐了一句。
沈嘉园此刻已经有些哭累了。眼睛红红肿肿的,便是一直搁置在桌子上的左臂也痛的越发厉害起来。
沈嘉园直起身子,吸了吸鼻子:“说来,咱们倒是同病相怜的呢。不过,幸好,如今你已经过了那个时候,总算等到了那个人,等到了幸福甜蜜的时候。而我,怕是……”上一世的恩,这一世的qíng,难道,她和陆演,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吗?
沈嘉园不知她是如何出的宫,也不知她是如何浑浑噩噩的走进娇兰苑的,便是听着沉香和月桂叽叽喳喳的声音,她都没了任何反应。仿若是一个失了神智的人偶娃娃似的,沈嘉园托腮坐在窗前,呆愣愣的望着窗外出神。
“嘉园,沈嘉园!”是陆英的大叫声。
沈嘉园缓缓回神,便看到陆英一身浅huáng色衣衫的冲了进来,不待沈嘉园站起身来,她便冲到了她的身边:“嘉园,你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在宫中又受伤了?”
沈嘉园苦笑着晃了晃她的左臂:“那日被固安县主伤着了,是用簪子伤的,伤口不大,但是有些深,是而需要养几日罢了。”她抬手使劲的擦了擦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
那眼泪冰凉冰凉的,仿若透过脸上的肌肤凉到了心中,沈嘉园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仰头,她努力bī回所有的酸涩,起身和陆英一块儿坐到了桌子旁:“好一段时间没有见你,你最近如何?”
“还能如何?先是到处奔波打听着各方门路,想要托人从天牢里解救出来你们的,却不想,还不等你们出来,将军府又折了进去。家中又没有个能拿主意的,我和哥哥两人,几乎是把所有的法子都用尽了,这才能够勉qiáng证明了你的清白。可不想,不等我和哥哥出手,却又说你们都被放了出来。我和哥哥去了一趟将军府,而后,哥哥便一直到处搜集着证据,想要为将军府洗刷冤屈的。没成想,还是没有救了少将军。”陆英说着,脸上也带了几分悲怆。
仿若是一夕之间,那个曾经慡朗大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陆英便长大了,她的脸上浮现了不属于她的哀伤与心痛。“嘉园,对不起,让你受尽了委屈。”她抬手,轻轻去擦沈嘉园眼角滑落的泪珠:“那天伯府袖手旁观的事qíng我都知道了,都说人qíng冷暖,最是落魄的时候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心,可我不曾想过,伯府中的人心凉薄竟到了如斯地步。“
陆英的声音也带了沙哑:“你别哭了,嘉园,我看着好难受,好想要陪着你一起哭。”
沈嘉园笑了一下,那笑容飘渺的仿若风一chuī便能散了似的。她抬手,轻握着陆英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搁置在桌子上,紧紧握了一下:“我知晓,危难时刻,你和陆演都在为我奔波,都在为将军府奔波,是我对不起陆演,对不起他。”她说着,又失声痛哭了起来。
轻咬了唇,她抽噎着使劲的把胸前一直佩戴着的贴身收着的一枚荷包拿了出来,摩挲在手里看了两下,只觉得它上面的纹路都铭刻在心中了,沈嘉园才把荷包放在了陆英的面前:“麻烦你把这荷包送还给陆演吧。此前种种,就当是huáng粱一梦罢了,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份的。”
陆英看着那枚熟悉的荷包,瞪大了眼睛。抬手,她使劲的探向了沈嘉园的脑袋,“这么烫?沈嘉园,你发烧了,是在说胡话吧?”
陆英起身,把那枚荷包又重新挂在了她的胸前,道:“你先收着,想要和我哥哥说什么,等的你病好了,亲自和他说去。”她抬脚朝着门口走去,扬声呼唤:“月桂,沉香,你们主子生病了,赶紧的请大夫去!”
“生病了?”正在外头守着刺绣的两人都蹙了眉头。
月桂xing子急躁,绣的只是一条帕子,此刻,听陆英这么一喊,她就忙不迭的把手中还扎着针头的帕子扔到了一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脚步急急的朝屋内走去:“怎么就会突然发烧了呢?苏太医不是说过了那两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