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赵玉衍也大了,她也熬出了头,成了人人景仰的贵妃娘娘,季氏也有了一双儿女。蒋欣兰又来了兴致,这回她倒不纠缠季氏了,矛头直指若华,于是若华就成了那个被殃及的池鱼。
蒋欣兰这次是玩了新招,前世若华那般愚昧的样子,让她提不起劲,也没心思再玩什么花样。可现在不同,若华再不是从前那样,越是这般蒋欣兰也就越来劲。
女子前半生靠的是氏族,后半生端看嫁得好不好,她可不就得在这上面下功夫麽。
若华倒不担忧,反正赵玉衍同徐澹雅那边也快了,蒋欣兰cao心的时候还到呢。只要那边一放出消息来,管保她手忙脚乱,哪里还顾得上这事?
而崇仁帝为着烟台山祭天之事,正跟裴家斗智斗勇,这种官员之女婚嫁的事提上一提也就忘了。
季氏之所以这般生气,是怨沈老爷不当着皇上的面将事qíng的原委说出来,连季氏都猜得到是蒋欣兰背后使坏,他又怎会不知?
其实沈老爷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直接谏言,参蒋欣兰一本,告她个欺君之罪。到时候,不仅若华不用嫁,蒋欣兰还得受责罚。二就是沈老爷去找蒋欣兰说qíng,让她高抬贵手。
只是沈老爷是又犯病了,想也不想的选了后者。
若华厌的就是他这一点,只要事关蒋欣兰就必定手下留qíng,让人很想不通。
他当初对蒋欣兰这般决绝,却为何又要时时顾着她?
沈老爷说是歉疚,若华又却不这么觉得。他年少之时跟着蒋老先生学习,与蒋欣兰多多少少是有接触的,他那时还是个涩涩少年,想必也是动过心的吧。
季氏自己也思索了半天,似在同若华说,又似喃喃自语:“是我糊涂了,你一个闺中女子,大概没听说过萧家的事吧。”
若华当没听见她这番言语,转而道:“母亲别伤心了,若是皇上真有意赐婚,您伤心也没用。况且旨意还没下来,一切都还没定论不是?说不定皇上忙于政务,就把这事忘了。”
这种安慰的话对季氏不怎么有用,她还是一副气愤的模样:“端看你父亲怎么解决吧,他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带你走,让自己他背下这忤逆之罪。”
季氏也就是逞逞嘴上功夫,真到了那天也只会让若华走,自己留下。
外屋已经有丫鬟开始打扫,季氏也收了眼里的泪,重新摆出当家主母的样子,对着外面的丫鬟道:“都什么时辰了,快点弄完让厨房准备晚膳。”
两个丫鬟诺诺道:“是”
周嬷嬷在外面听见,想着季氏应该是平静下来了,便从外面进来。
“夫人”周嬷嬷躬身唤道。
季氏淡淡嗯了一声:“再找两个人将里屋收拾了,动作麻利点。”
周嬷嬷应了声是,又问道:“一会儿用膳是否将表少爷叫过来?”
若华不由一愣,她还以为何胥用过午饭就该走了,没想到还赖在府里呢。
季氏皱着眉思索了会儿:“他现在人在何处?”
周嬷嬷回道:“方才在侧院那边,现在估摸着是在书房。”
她这话耐人寻味,沈老爷在府里就两个去处,不在正房就在书房。何胥现在也在书房,说不定正跟沈老爷在一块儿呢。
季氏今天跟沈老爷大吵了一架,肯定是不愿搭理他的,用饭自然也不会叫他。可周嬷嬷一个下人,叫表少爷用饭哪有不叫沈老爷的道理。
季氏倒也gān脆,直接道:“不叫,就我同若华俩人。”
周嬷嬷又应了声是,躬身准备退出里屋。
季氏想了想,又将她叫住:“你让陈东到外面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再让厨房给那边也准备些端过去,免得他以后说我不敬夫君,不守妇德。”
若华暗暗发笑,看看,看看,可不就是嘴硬心软麽?
记得有一次,季氏同沈老爷吵架吵得厉害,俩人冷战了数日。最后,沈老爷熬不住服了软,季氏硬是让他抄了整整一摞女戒。
那一摞女戒,若华还见过,字迹工整,抄得是一丝不苟。
要说妇德,季氏早都没了。
周嬷嬷嘴角挂着笑意,回道:“老奴知晓了。”说着便退出了里屋。
待周嬷嬷走了,季氏又拉着若华的手,说道:“你觉得孟家的那位公子如何?”
若华愣了愣,季氏怎么突然问这个?该不会是病急乱投医,想先给若华定门亲事,好避过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