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安保很令人放心,她没有订包厢。就订了三楼双人餐厅靠门的一席。
孟青到的时候,香槟和牛排刚刚上来。熬得厚厚的奶油蘑菇汤也端了上来,香气四溢,但小五碰都不想碰。这些甜津津的东西,晚上吃腻的要命。
“三哥。”她还是那个称呼:“你手上得到了什么线索?”
这么单刀直入平白直叙的提问,让孟青笑了笑:“怎么?那梅二少进号子了,你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他是我的老板。”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叙旧,分明就是一场谈判。所以道:“三哥,你到底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跟我说。”
“我跟二姐投奔了秦老板,二姐她现在混得可以,本来嘛,女人最大的筹码就是漂亮。”说完,三哥瞥了她一眼,显然现在兄妹中容颜最出众的是她。这倒是没想到的——当初那个乱糟糟的黄毛丫头,如今出落得跟玉雕的人一般。
他收起了其他的思绪,淡淡道:“但是我就不行了,秦老板始终当我是个跑堂的,天南地北的出差还没有什么补贴。”
“你不想跟秦老板干了?”
孟青点了点头:“小五,你看我现在混得还不如你。”
这些发牢骚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听:“那你手上的线索是什么?”
“那个李建利当初收购了那一件郎世宁真迹的时候,顺便还收了一件小的蝴蝶头钗,卖家是同一个人。他挪用了公款收的小玩意,后来也没报账,想私底下把那蝴蝶头钗脱手卖了发一笔财。这件事,李建利只跟我说过。”
她立即明白了:“卖出去了?”
孟青摇了摇头:“还放在库房里面,地点只有我知道。”
她想了想,立即有了主意:“这样吧……我明天正好跟梅大少爷去秦禾家,秦家不是靠着知芳斋吗?我先去知芳斋跟你一起去看看东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我再告诉梅少爷。至于能不能为你某个职位……就看少爷的意思了。”
“那好。”孟青点了点头。
其实小五嘴上这么说,心里根本不想帮这个三哥。其余的不说,三哥和二姐是知道孟小五的底细的。万一他们发现她现在精通古董了,肯定会露出马脚的……所以,她只想用“阴阳尺”看看那小玩意,三哥想跳槽?那也别指望她!
隔日,梅景铉去往秦禾家,她也缠着要去。
显然某人还记着昨晚的爽约:“小五,我记得我是说一起吃饭我才带你去秦家。”
“大少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样,今晚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梅景铉回头看了她一样,只见小五双手合十做恳求状,好像一只乞讨的猫咪,笨笨的小指甲都合在了一起去。看上去像是十片淡粉色的花瓣。皮肤更是象牙一般光滑白皙,看上去就……非常可口。可口到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牙齿有点痒:“跟着来可以,队伍最后。”
她乖乖站到了队伍最后去——巴不得站在这个位置呢。
到了秦禾家,她也不跟着梅景铉进去,而是借口上卫生间先去了一趟知芳斋。孟青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看到她来了,也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店面。然后带着她去了库房。库房里面他们是进去不得的,但孟青告诉她东西就在外面。
他打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博古架的,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件银点翠蝴蝶头钗。
小五走了过去,事先已经把阴阳尺放在了袖子里。所以一上手这小小的头钗,她就有了感应。
感应是左眼开始疼痛,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左眼。忽然眼前好像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一条窄窄的雨花石小路,一个身材佝偻的中年人撑着一把破旧的伞。四周一片水汽腾腾,能见度大概只有短短几米的距离。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迎面又走来一个人。
来人是个粗壮的汉子,身上纹着半条水龙。
“钱哥,您找我有什么事?”
“嗨,一桩小生意,上海那边有人拜托我把这件东西交给知芳斋的人。事情做得要隐蔽一点……你就到那边夫子庙的古玩市场上找一个叫李建利的人。先推销这个小蝴蝶玩意,然后再把这幅画拿出来给人家看。明白了没有?”
“好嘞,钱哥。”那人又问道:“没有别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