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此时的模样,顾许竟是讨厌不起来这人,那缠绕在脑海中的熟悉感,挥散不去。
这人总是说着说着话便走神,过去对他来说应该很美好吧。
顾许将手伸到了他面前摆了摆,唤道:“四爷?”
回过神。
明四爷脸上挂回笑意,轻声道:“这楼里,也就是新来的你,敢跟我这样说话。”
她怎样说话了?平时也是这样同阿宣他们讲的。
“行了,收起你那副傻气的表qíng,爷给你个任务。”话落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啪”地将空被放到了桌面上。
顾许眸光一亮。
“我可以出去了?”
“没错,但不是一去不返,将这个吃下,每日三更前,回楼中找我拿解药。”明四爷从怀中拿出一瓷瓶。
苦大仇深地盯着他手中的瓷瓶,顾许紧皱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蚊虫了。
她可不可以不吃?
顾许自己不知道,她此时的小模样有多逗趣,巴掌大的小脸蛋上满是认真,明明年轻得很却又皱着个眉头,似小老头儿,晶莹的眸闪动着,衬着右眼角的泪痣愈发惹人眼。
明四爷难得将眼睛睁成正常大小,不再眯着,打量着对面的顾许。若是她当年没有背叛他,是不是他们也会有个如此鬼jīng鬼jīng的儿子。
苦笑在嘴角勾起,哪有那么多如果,伊人已扬灰,徒留他在世间不知来去。
这人怎么又走神了?
吃一堑长一智,顾许也不再唤他,等他自己回魂,免得又惹了一身骚。
这一等,竟是一炷香。
“小子,你怎么不唤我?”明四爷不悦地说道。
“……”
也不给她解释得时间,继续说道:“这药你要是不吃也是可以的,回到你原来的房间,该做什么接着做什么,当你从未上来过。”
顾许微怔,这男人是要反悔?
这怎么可以,她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吃不饱还得扭腰的鬼地方,死都不回去。
“想好了吗?就算你能耐再大,爷也是不需要不听话的人。”话落将瓷瓶递到了她面前。
“吃就吃,君子一言不可变!”
接过他手中的瓷瓶,将瓶塞一拽,仰头将里面的药丸倒进了嘴里,突地,眼前一亮说道:“甜的!”
“……”这小子确定不是傻的吗?甜不甜是重点吗?
一个时辰后,北风国战王府。
风绝宣站在大门口的牌匾下仰头望着,发丝凌乱眼窝深陷,下巴上长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望着望着,视线竟是有些模糊,想起了那次刚刚回府的时候,她评价了他的字。
她说什么来着?狂傲不羁。
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小丫头,当时被他抓包那副样子,现在想起来,还真是顽皮得很。
“王爷,怎么还不进去。”凌瀚提着行李走了过来。
风绝宣嘴巴微张,微叹了一下,又闭上,抬首继续看着那牌匾。
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凌瀚有些懵,摸到到头绪,自己王爷盯着个牌匾看个什么劲。
但是,追过来的凌渝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红了眼。
生怕自己哭出声音,凌渝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无声流泪。离开的时候还成双成对,现下就剩王爷一个人了。
凌瀚轻挪着步子走到自家妹妹身边,用手肘轻撞了一下她,低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白了自家哥哥一眼,凌渝喃着鼻子说道。
“肯定是想咱们家王妃了。”
凌瀚还是有些不解,这想王妃和牌匾有什么关系?
这时
风绝宣突然伸手指了指大门上方的牌匾。
凌瀚见状跑了过去,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烧了…烧了…”风绝宣无声地说着,qíng绪很是激动,眼底布满血丝。
纵然自风绝宣失语以后凌瀚兄妹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还是不能立刻会意风绝宣在说什么,大部分是在靠猜测。
半天,还是凌渝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道:“爷,您是要烧了这牌匾?”
风绝宣点头。
“这如何使得,王爷,这可是您被封为战王那年,您亲自写下的,甚是珍贵。”凌瀚急了。
这战王府三个字是用什么换来的,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怎么能说烧就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