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被粗鲁地推开,她瞬间清醒了个彻底,不过她并未转身,仍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窝在柴火堆里假寐。
“喂,你起来。”
骄横的声音响起,屁股狠狠地挨了一脚。
顾许心中怒火蹭蹭地往脑门上冒,两辈子加起来除了她爹,还没人敢动她的屁股,好歹她爹打她屁股的时候还是拿板子,这人竟然直接上脚。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死女人!
由于背上的伤还没好彻底,稍有动作不对就会扯到伤口,她起身的时候仍是小心翼翼地。
“哪个踢我?”起身后冷冷地问道。
“……”
饶是南悠再有心里准备,还是被面前的这副尊容给吓到,这女人着实是太丑了。
又盯着顾许看了两眼,南悠突然转过身,抚着胸口不停地呕着。
顾许:“……”
这是被她给丑到吐了?
待南悠吐得差不多,转过头,顾许才看清她的长相,心中一惊,这不是传说中跟阿宣不清不楚的太后娘娘吗?她怎会深夜来此?
柔儿抬手yù扇顾许耳光,可是手举了半天,也没找到该扇的位置。
这一脸的浓疮,感觉扇哪儿都会脏了手。
只得作罢,改为指着顾许的鼻子,大声喝道:“大胆奴才,谁给你的狗胆这样直视着太后娘娘,还不赶紧跪下。”
顾许瞥了柔儿一眼,同样是女人,怎么会差那么多。
突然,她发现,在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女人中,风暖儿竟是让她感觉最舒服的一个。
“跪下。”
膝盖被狠踢一脚,不过也只是双膝向前弯了一下,并未跪下。
毕竟,对于常年扎马步的顾许来说,她的下盘非常稳,就算柔儿用尽全力,也不见得能让她跪下。
然而下一刻,她双膝一弯,狠狠地跪到了地上。
顾许瞬间错愕,不敢置信地盯着南悠看,一是不敢相信堂堂一国太后会亲自动手对付乞丐,二是不敢相信这太后竟然会武功,而且不弱。
“哀家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战王府,二是死。”南悠轻嘲了一句。
这么急着赶走她?
顾许故作害怕的样子,发抖地说道:“可是…可是皇上让俺…给王爷当娘子…”
话落还轻轻地抚了抚额前的碎发,一脸“娇羞”。
南悠讽刺地看了地上人一眼,这乞丐真不仅长得丑,而且还是个心智不全的,她真以为皇帝将她许给宣儿是让她做王妃?
抬脚踩上顾许的手背,南悠笑道:“哀家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痴傻呢?皇上不过是想用你来羞rǔ一下宣儿罢了。”
她的话令顾许一愣,那日在王府门口就觉着这皇帝不对劲,怎么会任由着阿宣蹲在王府门口吃土。
后来又随意将她这个沿街乞讨的女乞丐赐给他,可不就是在羞rǔ他吗?
突然头皮一疼,顾许被迫抬头,对上南悠笑意可掬的脸,只听她说:“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顾许刚想开口说,死都不走。
突然,风绝宣的一张俊脸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他说她好冲动,仗着自己有身好功夫,遇人遇事喜欢迎难而上蛮gān到底,殊不知过刚则易断,这辈子的命却只有一条。
若是没了这条命,便什么都没有了。
南悠垂首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乞丐,眼中闪过不屑,烂泥永远是烂泥。
“走…贱民愿意走…只是府中有很多侍卫,贱民自己走不出去…”
“这不用你担心,哀家自会安排人带你出去。”
话落南悠甩袖转身离开,一刻未多做停留。
直到再也看不到南悠的身影,顾许才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眼中哪里还有一丝惧意,抬脚向着风绝宣的卧房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王府停留多久,她也不知自己还能再见他几面,现在她满脑子就只有两个字“见他”!
没错,就是见他!
任谁拦着,都不能阻止她。
似是天公作美,顾许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辰,风绝宣竟然没有睡下,而是躺在院中的藤椅上仰头望天,他身旁只站了一个奉茶侍水的丫鬟。
此时,他的嘴角还不停的流着口水,右手指着天空,嘴里一直不停地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