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许也不管他再说什么,几步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廖如风倒台了,你在这宫中过得一定不好,我身上只有这些银子,你拿着出宫去做些小生意吧。”
定定地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一只小手,上面静静地躺着两锭分量十足的银块,廖听瞬间觉着喉咙一紧,有什么qíng绪喷薄yù出。
可是,在宫中混了这么久,很快便把qíng绪给压了回去。
“你这是可怜我吗?”廖听冷冷地看了顾许一眼,抓过她手中的银子,然后飞一样地跑开了。
“廖听,做个好人!”
顾许转头喊了一声,却见他的背影越跑越远,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直到离开了御膳房,廖听才躲在一面高墙之下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好人…呵呵…他又怎会不想做一个好人,可是他也不知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作恶太多,怕是想回头也晚了吧。
爬狗dòng离开前,廖听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这个改变他一生的地方,感慨万千。
顾筠,我们应该还能再见吧。
然后便摸着怀中沉甸甸的银子,弯身爬出了狗dòng。
御书房内
见自家夫人还没与儿子闲谈完,顾忠以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咳咳…夫人…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
顾夫人这才松开自家大儿子的手,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那些没用的,正事都忘记了。”
须臾
顾忠思量再三轻叹了一口气,顺了顺胡子说道:“征儿,你还能记得四岁之前的事qíng吗?”
听顾忠这一提,顾征猛地抬眸,眼中闪过一抹急切。
一看他这个样子,顾忠便知道他对四岁之前发生的事qíng记忆是有的,只是过了这二十多年,被他遗忘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罢了。
“四岁的时候,你娘把你抱回顾家,可能潜意识中对于过去很是执着,你每天都哭喊着要亲娘和哥哥,以至于在顾家待了一年多,还不肯开口唤我们爹娘。”顾忠感慨良多地说道,眼中满满的都是对过去的怀念。
他的儿子啊,当年被抱过来的时候,只有小小的那么一团,现在竟然比他还要高,也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后来又过了一年,你才渐渐融入了顾家,也才渐渐地忘记了过去。不过,你却记住了自己不是我和你娘的亲生儿子。”
说到这里顾忠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和自家夫人的本意是瞒着他,谁知道这孩子竟然jīng成这样。
经自家父亲一说,顾征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男娃窝在顾夫人怀中不停抽泣的画面,瞬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个男娃便是他吧。
顾夫人也甚是感慨,笑道:“可不是,那个时候征儿最不喜欢的便是窝在我怀中讨奶喝的擎儿。”
顾忠也笑着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顾夫人说出真相。
“征儿,你的生身母亲是我同门师姐,出师之后我嫁给了南宣国的将军,她嫁给了西丘国的皇帝为后,你还有个双生哥哥,这是她写给你的信,让我在适当的时候jiāo给你。”话落顾夫人从怀中拿出一封泛huáng的书信递了过去。
满眼震惊地盯着顾夫人手中的信,顾征却是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怪不得他的梦中时常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一起读书习字,一起穿衣沐浴,原来这并不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是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
“征儿,这信你不看看吗?”
“我…我…”
眸中挣扎许久,还是从顾夫人手中将信接了过来,慢慢地打开。
吾儿远征亲启:
征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后不知你是否已经成家,是否有了自己的孩子,甚至亦是不知自己是否还会活着。但是有一件事,母后却是十分肯定,那便是母后从未想过要放弃你,把你送到顾家,只是希望你能够在一个没有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健康无忧地长大。
西丘国灵帝四年,魅主祸国的莲妃作乱,灾祸频频民不聊生,可母后万万没想到,这无妄之灾竟是落到了我儿身上。
不知那妖妃在你父皇枕边说了什么,他竟是相信了她的话,认为西丘之难的罪魁祸首是你们这两个步履蹒跚的稚儿,多么可笑。
所以母后暗自筹谋着将你们兄弟二人一一送走,望有再见之日,吾儿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