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待韩绪幼哭够了,顾许点着他的鼻子说道:“以后可不能总是哭鼻子,我的绪儿可是一个男子汉呢!”
“娘亲,其实…其实…”
“好了好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咱们就不说。”
瞬间,韩绪幼如临大赦般地瞪大双眼,嘴角咧得老大,忙不迭地冲着她点头,然后兴奋地跳下chuáng榻向外跑去,他要去跟爹爹分享这个好消息!
出门后
韩绪幼找了一大圈,才在柴房中找到正在劈柴的韩天弃。
看着堆在韩天弃脚边的柴火,韩绪幼嘴角一抽,爹爹这是跟柴火有仇吗?他劈的这一堆怕是够用十天半月了,怎么还不停手。
“爹,快停手!”
韩天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听见韩绪幼的话,仍然挥舞着手中砍柴刀不停地劈着,力道大的吓人,好像砍的不是柴火,而是他的敌人。
见他这样,韩绪幼也很是着急,但他又不敢上前去夺下砍柴刀,qíng急之下,他只好拿起水舀照着韩天弃的头淋下冷水。
瞬间,韩天弃清醒过来,寒着一张脸吼道:“臭小子,你想死吗?”
韩绪幼将水舀一扔,耸肩一摊双手,撇嘴说道:“我要不这样做,说不定你还在跟柴火战斗呢,看看你脚边这些柴火,都够用许久了。”
经他这一提醒,韩天弃才垂首看向自己的脚边,然后长叹一口气。
“你刚刚跟你娘说了些什么?”韩天弃的声音中满是疲惫,隐隐地还带着一丝绝望,饶是只有八岁的韩绪幼,也感受到了这股子绝望。
韩绪幼似个小大人一般单手揽住自家老爹的肩膀,故作老气地说道:“爹,我什么都没跟娘亲说,只是求她不要走,娘亲她也舍不得绪儿,她虽然没说,但我看得出来。”
“她答应了?”韩天弃激动地问道。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见韩绪幼摇头,韩天弃那颗雀跃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不过,他很快就安慰自己,什么都没有也是好事,虽然没同意,但也没拒绝,不是吗?
为了好好地给顾许补身体,傍晚的时候,韩天弃带着韩绪幼亲自下厨。余伯和余婶又都出去采买东西了,没人看着顾许,她便穿了一件男装悄悄溜了出去。
对面院中
风绝宣正从茅房往回走,就看到大门口站在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向前两步定睛一看,一颗心迅速狂跳起来,忙跑到大门口将院门打开,满眼喜色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可以进屋说吗?”顾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当然可以!”
风绝宣乐得都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哪儿了,只好不停地搓着双手,然后在衣襟上蹭了两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和衣衫,瞬间长出一口气,还好不臭。
这时,顾许转头看向他,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茅厕的味道?”
“……”
风绝宣嘴角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刚刚自己闻着明明没有味道的,怎么许儿还能闻得到!而且,他下午有换衣衫,不应该有味道的。
风绝宣不知道的是,韩天弃为了讨顾许欢心,天天洗好几次澡,连带着韩绪幼也要被他洗好几次,所以顾许的鼻子才娇贵起来,对酸味、臭味、汗味…
特别敏感!
两人进屋后,顾许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风绝宣,我想知道我的身份,还有过往的一切。”
“可是你的头不会痛吗?”风绝宣担忧地问道。
顾许的眸光一闪,心底的某个角落一软,原来他一直不肯跟她说,是怕她会头痛。
“就算会头痛,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姓什么叫什么,同你又是什么关系。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顾许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眸子里满是认真。
风绝宣险些没控制住自己,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骨节白的骇人,未修剪的指甲狠狠地刺破掌心,但他却高兴地笑了,眼中泛起水雾,将那句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你是我的妻,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顾许一怔,心似是被人扎了一下,令她猛吸了一口气,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嫁衣…红绸…杯盏…还有dòng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