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柏崇突然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柏老太爷便为了冲喜,要受过他救命之恩的封家报恩嫁女,封老爷和封小娘子无奈之下只好备下嫁妆,不顾封云霓的反对和绝食,硬是架着封云霓嫁进了柏家。
“娘子,时辰不早了,快些歇息罢。”
柏崇的声音拉回了封云霓的思绪,“好。”
一夜无话。
柏崇本就大病初愈,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没多久便熟睡了过去,封云霓目光复杂的望着身旁温润清隽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柏崇此人,可惜了。
次日清晨,虫鸣鸟叫,chūn天的阳光,总是十分的温煦绵柔。
碧水村里的男人们都去耕种了,女人们喂猪浇菜,忙碌的脚不着地。
新房里的小夫妻两人,此时却是陷进了尴尬里。
“阿崇,你在别扭什么。”封云霓端着gān净的便盆,无奈的看着坐在chuáng上脸红尴尬的柏崇。
柏崇藏在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艰涩道,“好。”
封云霓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放下便盆,扶着柏崇坐正,轻柔的帮他脱下亵裤,然后转过了身去。
“阿崇,你可以方便了。”
柏崇涨红了脸,看着封云霓纤细的背影,感动与羞愧在他胸口横冲乱撞,难受的紧。
若他不是残废,她也不必如此。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却是跟着他。
柏崇的拳头越发的紧,过分安静的房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水声。
封云霓这边却也是红了脸,虽然心里把他当成一个病人来照顾,可她,也是第一次和男人这般亲近,而且,她…看到了。
想到这,封云霓更是僵硬了身体,暗暗在心中默念着佛经。
不一会,水声消失,封云霓的脸褪了红,拿起糙纸,转过身去,才站定,柏崇便抢了她手里的糙纸,不容拒绝道,“娘子,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封云霓心里也松了口气,也好,她也觉得尴尬呢。
点了头,封云霓再一次转过身去。
柏崇垂着眸子,飞快的擦gān净后,看着自己没有知觉的两条腿,心口钝痛。
“娘子,对不起。”
封云霓回过神,入眼是一张满是内疚羞愧的脸。
不由得想起上一世病重的最后几天,住在隔壁病房的一个小男孩,推着轮椅,带了糖果来看她。
“阿崇,你放弃了吗?”
柏崇身体一僵,垂下了眸子。
“阿崇,你不能放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
封云霓的目光里透着坚毅与决心,虽然和柏崇相处不过一天,她却是知道,他是一个极好的人。
这样的人,才十五的年纪,放在现代,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柏崇心中叹息,抬起头,眸光温润,“好。”
封云霓替柏崇穿好亵裤后,端起便盆离开了新房。
碧水村里有一条溪流,十分清澈,村子里的女人们,每天都会拿着衣物来这里洗衣。
封云霓也不例外,端着一大盆脏衣服,正想着去哪洗的时候,二房的柏张氏便端着一大盆衣服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叠放在她手上,声音尖利道,“云霓啊,都拿去洗了吧。”
封云霓眯起眼扫了柏张氏一眼,大脑里又神奇的冒了一些信息出来,“原来是二婶子啊,二婶子脸皮真厚,见识到了。”
说完,把叠加在她盆上的盆,放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柏张氏这才回过神,气得要死,cha着腰追到了门口,大骂道,“嚣张什么劲儿!嫁给残废活该啊你!”
封云霓充耳不闻,根据大脑里的信息,走到了溪流边,只见村子里许多大妈都在洗衣裳,便找了个空位,放下了手里的木盆。
周围的大妈见到封云霓,纷纷问好,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封云霓从善如流,一一问好后,在她身旁洗衣的刘大妈叹了口气,压了压声音道,“云霓丫头啊,柏家没一个好东西,也就那柏崇是个好的,可惜残废了,你也莫要伤心难过了,把日子过起来才是真的。”
“刘大妈,我晓得的,谢谢你。”封云霓真诚的回刘大妈一个温和的笑脸。
刘大妈摆了摆手,笑道,“客气啥哟,都是一个村子的。”
封云霓不动声色的,学着刘大妈,用皂荚和木棒浆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