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学虽是读书人,可此时简直是在拿命在拼,男子立即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见状,万俟敏不得不替男子说道:“莫家主,你一直都误会了,妙言夫人那晚并没有被任何人玷污。”
此话一出,连周围的空气都放佛停滞了。
莫承学维持着挥拳的动作,脸上的表qíng瞬息万变,许久,男子才趁机从他拳下站起来,退到一边,将事qíng的始末都说清楚了。
原来,妙言至死不肯受rǔ,为了保全清白之身竟自尽而死,而那些人之所以对莫承学说那些侮rǔ妙言的话,不过是为了解一时之气,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此男子当时年纪还小,是稀里糊涂跟着他们过去的,亲眼目睹了那场惨剧,但不管他有没有参与恶行,他终究是没有阻止,心中仍是十分愧疚与自责。
末了,男子似乎怕莫承学不信他,信誓旦旦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妙言夫人真的很有气节。”
“我竟然今日才知道真相,竟然才知道。”莫承学压抑的说着,声音里有自责,有内疚,也有惭愧。
他本有机会知道真相的,但是他害怕听到任何有关于那晚的细节,所以在那些人临死前想要说出实qíng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机会。
他虽然因妙言的离世而伤心,但心里却也有一点点的埋怨,埋怨她没有从一而终,今日却知道,他错了。他口口声声说爱妙言,却从来都不信她。
万俟敏凝眉看着他,缓缓说道:“莫家主,我已经答应了他,只要他说出真相就保他三年平安,所以今日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说完,万俟敏就让男子离开了。
莫承学则一直都没有说话,仿佛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整个人比先前的状态还要不好。
万俟敏不得不把他从他的世界中拉出来,道:“莫家主,妙言夫人必定是一个不肯屈服的人,倘若她知道莫如谪也面临和她一样的事qíng时,她必定也希望莫如谪能够像个堂堂正正的人一样与之抗争,而绝不是为了生存苟且偷生。”
“所以,我一直都做错了,是不是?”虽是疑问,但莫承学表达的是肯定的意思。
他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眼眶很红很红,懊悔的qíng绪也似是要吞噬掉他的心。
他想到了妙言临死前的心qíng,也想到了莫如谪被自己送给莫宏文的心qíng,当时谪儿还那样小,就连自尽都做不到,每天就像是一个宠物一样被人盯着,生活必定是完全被yīn暗笼罩了吧。
那么他呢?他还以为一切都是为了谪儿好,甚至在谪儿坐上宰相之后,还屡次说“多都亏了我,你才有今日的光景”这种话,殊不知这话就像是把谪儿的伤疤再一次划破一样。
更可恨的是,他还数次在谪儿面前提起莫宏文,与他讨论该如何处置莫宏文。
莫承学此刻觉得自己可恶至极,他分明是在打着爱的旗号,对莫如谪行最令人憎恶的事qíng。
看到莫承学颤抖的身子,万俟敏觉得他应该能够理解莫如谪了,莫如谪必定和妙言夫人一样,宁肯堂堂正正的死也不愿屈rǔ的活。这些年,莫如谪看似站在高位,实际上他必定生不如死。
而父亲对他的不理解,估计更加让他感到绝望。
或许这一切若是没有莫宏文闹出来的事qíng,莫如谪还会一如既往的伪装下去,继续“活”下去,但莫宏文从明日镇逃出来,引起众人对他的围攻,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样,将他的伪装全部击碎,他岌岌可危了。
“青萝,我们走吧。”万俟敏轻声说道,她所要做的事qíng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莫承学和莫如谪能够化解他们多年的心结,她就爱莫能助了。
随着万俟敏的离开,房中只剩下了一个老人的哭泣声,时大时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接下来的事qíng,万俟敏并没有关注,就这样到了莫家聚会的那一天,散落在大庆国各处的莫家族人都聚集在了国都。虽然莫家发生巨变,不过聚会却是雷打不动。
国都的人也纷纷关注着这次聚会,而莫宏文更是像藏在暗处的láng一样,露出看到猎物般的兴奋。
“莫如谪,今日过后,我就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莫家的老大,而你,依旧只能任我折磨!”yīn冷的声音悄悄响起,莫宏文嘴角勾起令人作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