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严失魂落魄的回府,不动不说话,元宝看得心疼,数落道:“公子喜欢郡守夫人,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放在心里就好,何必说出来。”
崔严认真地说:“谁说见不得光了,公子我光明正大的喜欢她,别说他们是假夫妻,他们就是真夫妻……”
元宝:“怎样?”
崔严悲催的说:“能怎样?现在是真的了,真的不能再真了……都怪我。以后我只会把她放在心里。”
“公子您这样就对了。”元宝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起身去端吃喝来。
“因为那个人是我一直在找的恩人,为什么偏偏是他?”没有人听到崔严的低喃。
崔严想起那年,自己被放回后,按照恩人所教授之法……
崔严先去叔父家求见,叔父惊诧于他的回归,毫无戒备之下相见,却被崔严打的头破血流。叔父去官府状告侄子忤逆,竟然动手殴打亲叔父,因而当堂确定了亲叔侄的关系。
打人之事崔严愿受责罚,但反告叔父诬陷自己侵吞族里huáng金一事,乞求官府当堂查验。
崔家的藏金瓮被当堂打开,取出其中的二百多个土块,比照大小在市场店铺间搜集同样体积的金子,但才找足一半多,就已经重达三百斤了,讯问挑担子的人,是两个农夫用竹担抬来的。
照此计算,按照所藏金子的全部数量,不是两个人能抬得动的。如此重的huáng金根本不是崔严一个少年所能换掉的,表示在运金的路上,金子就已经被换成土块了。
崔严的叔父眼见事实被重演,低头认罪,承认是自己觊觎族长之位,调换huáng金栽赃崔严,至此案qíng大白,崔严获判无罪,洗清冤枉。
此后,崔严一面经营家产,一面遍寻恩人,却一直未能如愿。
后来厌烦了族中庶务的崔严,放弃了自身经商奇才,毅然弃商入仕。
因为他外出经商夜宿酒店,内心孤寂,夜半chuī箫,邻人听到萧声画画相赠,引为知音。崔严见画者衣衫破旧,封了一包银两给他,但那画家弃银于地,夺画而撕,拂袖而去。
崔严此刻方知商人在世人眼中的地位,恰好乌孙越此时在高山初立山头,与崔严聊起往事。
因地域口音及年纪,乌孙越被崔严误认为当初帮助自己的恩公,便心甘qíng愿追随左右,一心扶持。
乌孙越在他的保驾护航下居然一步步坐上了高山王的宝座,将内部倾轧不已的高山四姓统于麾下……
直到高山王府被赵默成攻陷,崔严才知赵默成与乌孙越的同乡关系。
反观二人表现,崔严心中疑虑陡增,原来乌孙越并不是救自己那个人。可另一个是他不愿意相信和承认的恩人,所以一直骗自己直到今天的真相大白。
元宝摆好吃食,崔严道:“拿酒来!”
等元宝再次端进酒壶时,附带传话一句:“郡守大人着人来谢,谢公子激将之法,大人说知道公子只是说说罢了。”
崔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叹:“谁说我只是说说的?要不是看在你当年救过我?哼!”
掷杯在地。
第53章 端午赛舟
这边重新只剩茗华和赵姜二人时,茗华问赵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在渭邑,有人要我留在吴王府,不要来高山时劝我的。”赵姜答。
有人?这有人除了奶娘不做第二人想,不过奶娘所想也是人之常qíng,背靠吴王妃好找婆家,总好过跟着叔叔和一个不靠谱的婶婶。
“那人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谁对我好,叔父一心为我,我也要为他做些什么的。”赵姜抬起渴求的眼睛定定望着茗华。
茗华脸居然热了。
接下来几日,知道内qíng的巧衣翠英放下手中所有活计,开心地给茗华绣起新嫁衣。
茗华说府里自己人热闹热闹就好,不必大费周章了。
说实话,自从自己点了头,心里反而有些空dàngdàng的。
“可惜。”这是几天来小斐嘟哝最多的话,“还是水生哥说得对。”
“说什么了?”巧衣问。
“他说夫人早晚和大人好,而不是崔公子。”小斐小声说。
翠英大笑:“人家一个粗人,都比你看得透。”
“谁是粗人?”护短的小斐在这方面反应一点儿都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