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茗华决定开始履职尽责,顺便利用职务之便寻访私塾先生,其实履职尽责才是真正顺便的。
茗华问收拾碗筷的小斐:“管家呢?”
“管家非要事相召不得进内宅,内宅管事的是薛妈妈,她是大小姐的奶娘,一直管着内宅事务。”小斐不擅女红不认字不识数什么都不会,但收集的一手好qíng报。
“大小姐?”
“就是……就是将军原配夫人遗下的嫡长女,年方九岁。”
原配夫人?蔺家为拉拢权贵真是无下限啊,挑的这都是什么人家?人老胡长就算了,还要给只比自己小五岁的当后妈!真是,能量果然守恒,祸福无限次转换啊!
茗华背脊发凉,那该死的休书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要不弃权算了,有那一千两再加上多年攒下的五百两应该够小本起家了。
“夫人,大小姐来给夫人敬茶了!”小斐回道。
说曹cao曹cao就到。
缓缓走进来一小一大两个身影。九岁的小丫头仪态端庄,让人眼前一亮,她身后跟着薛妈妈。
大小姐向茗华道了个半福就坐到了右侧首位上,这下马威下的,这是来敬茶的还是来找事儿的?
你说堂堂古人除了斗心眼儿就不能有点儿别的兴趣爱好了么?没事儿读读书识识字多好!自己这仨丫头要有个识字的该有多好!
正经事儿还没着落呢,跟你这费脑子玩,茗华qiáng压下胸中一口老血。
薛妈妈捧出两本厚厚的册子,上面摞着一个jīng致的小匣子。“夫人,这是府中对牌及下人的名册,请您过目。”
“这府中大小事务原本可是妈妈管着的?”茗华没接对牌及花名册。
“嫡夫人去得早,大小姐年纪又轻,老奴不才,正是老奴一直代为打理。”薛妈妈有些动qíng。
谁稀罕抢当你的管家婆当,茗华只想要出府,名正言顺地去找先生,谁要陷在内宅战争的汪洋大海里自讨苦吃啊?“敢问妈妈,我若出府要请示何人?”
薛妈妈还以为茗华在考校于她,忙答:“请示不敢,您是夫人,出府何人敢阻?只需知会柳妈儿即可,柳妈儿自会知会外院备好车马等物。”
“我看妈妈管得极好,日后还是仰仗妈妈再把这幅担子挑着,茗华替大小姐谢过妈妈了。”
茗华站起身走到薛妈妈近前,低声道:“茗华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再说大小姐用不几年也该置办嫁妆了,少不得劳烦妈妈呢。”说完拍拍装对牌的匣子,推回到薛妈妈怀里。
薛妈妈扑通跪地,“老奴定不负重托,谢夫人!”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宝贝,如释重负。
大小姐难掩惊讶,却仍是一声不闻,茗华想别是个哑巴吧?管他呢,反正活儿有人gān了,自己赶紧逃离这低气压,回去喘口气,想想出府的事吧。
当夜,“张飞”没回来,茗华在榻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榻真是个好东西,又宽又大,还没有chuáng幔挡着,茗华觉得比chuáng还好,舒服又透气。若能天天如此才再好不过,可明天就要回门了,自己一个人回蔺府去?还是gān脆不回去算了?
次日清晨,收拾完毕,下人通报将军在二门等待,催促茗华尽快上车。
茗华想这年头又没有超市,回娘家的礼物都没准备一个,就这么空着手儿回门啊?莫非真是跟蔺家有仇?
茗华抓耳挠腮地忐忑了一路,等下了马车才知道,人家“张飞”备了足足一车的东西,直把管家笑开了眼,把莲姨娘气弯了腰。
拜过了老爷太太,茗华赶着回自己的闺房,小斐说六姐在等着她。
拐过弯儿还没进院子,横下里出来个人,不是七姐芳华又是谁?这么快病就好了?
“怎样?见过你的如意夫君了没?”明明是个美女,非要配上个贱兮兮的表qíng。
这不是废话吗?都成亲了当然见过了,不过除了大胡子也确实没注意其他……
“傻了?姨娘可跟我说了,将军大人容貌出众,让人过目难忘,哈哈哈,看妹妹至今仍在回味,想必是终生难忘了!”
原来是特地来幸灾乐祸的,懒得理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茗华打算绕过芳华,又被拦下了,“好妹妹,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亲夫婿到底是何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