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华仇义开始带人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己方人马再加三千降兵,人多了近一半,口粮明显消耗不起。
这么多降兵该如何处置呢?
不能收编,人数太多,几与赵军相当,太不稳定了。可若是只当一般俘虏对待,这么大数量,不说看押要人手,仅粮食一项就供养不起。放了吧,他们要是再回高山军中效力呢?
晚上,茗华将自己的顾虑跟赵默成说了,那双眼睛又闪出了奕奕神采。
“你说怎么办好?”赵默成认真地看着茗华问道。
眼前可是事无巨细的一军统帅,如此大仗让他策划的丝丝入扣,鬼才相信他没有考虑降军的事。
“都杀掉算了,省得费粮食。”茗华一脸诚恳。
“古人云‘杀降不详’,且这么做违背我军仁义之师的名号,再者今后高山军卒皆会拼死抵抗,增加敌军战力。”赵默成说着突然意识到上了小妮子的当,看来自己今天还是有些骄傲了,继而说:“不过眼下军粮确实吃紧,适才所说都抵不过粮食要紧,还是按你所说,杀了算了。”
“将军打算如何放他们?”茗华才不上当。
“那要看如何对我军最为有利了。”赵默成今天心qíng好,居然启发起人来。
“最有利……让他们为我军而战?刚才不是说过了,人数太大,你不怕他们临阵倒戈?”
“谁说对我有利就只有临战一途?”
“……”这疯子不会想让这三千号人都去当间谍吧?
“分而化之。”赵默成居然又解释了。
茗华不觉道:“原来是想让一部分人当间谍。”
那双眼睛又点亮了,“这倒是我原不曾想到的,不过间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人心聚,没有什么不可求的,将军还是先想想遣散的人吧,要想不再被高山所用,必须使归者有其田啊。”银子哪来,没有安家费,至少遣散费也得有吧?
“十分有理,羽哥深谙安民之道啊!”赵默成真诚赞美。
茗华立马十二分警惕,赞誉过度,准没好事。
果然……
“羽哥当知,本次出征,一无兵马粮糙,二无封赏军饷,之前一直靠着龙大哥他们近年的积蓄,可眼下……”大丈夫真是能屈能伸啊,茗华想的所有可能都没出现,赵将军居然□□luǒ地直接哭上了穷。
他又不是不知道茗华的家底儿,不会是惦记茗华那点儿私房钱吧?
顿时想起了曾经敲诈她的那个高富帅……
也罢,浮财留不住,反正也是来自赵默成和谷爷,取之于谁用之于谁吧。茗华背转身掏出银票双手奉上。
赵默成很是满意茗华的表现,看着财迷割ròu的表qíng,心qíng马上再上一个台阶。
次日,营前空场。
郭缠龙执红旗一面站于赵默成右手侧,郭缠虎执一面huáng旗站于对侧,三千降兵黑压压立在当中。
赵默成站在高台上朗声道:“你们本是良善百姓,只因被高山王胁迫,qíng非得已。普天之下,本是一家,你们都是大华的子民,何苦离乡背井,同室cao戈。我军征讨高山就是为解救你们的困境,并不想殃及无辜的百姓。愿意跟随我军继续征讨者立于红旗之后,增编入营一视同仁。不想再行杀伐者立于huáng旗之后,支取粮米钱帛,自行返乡复归旧业。”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降兵们没想到赵默成不仅善待他们,而且就这样放他们走,还给口粮路费。有年岁稍大者当场失声痛哭:“当年某被抓丁后,家中妻儿老小具亡……”
赵默成走到他近前,扶起老兵动qíng道:“银米虽少,聊表寸心,你且回乡安置,让亲人入土为安。我们今日征讨正是为了天下太平,令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受我们的苦。”
赵默成一席话qíng真,许多刚站在huáng旗后的人默默地重新站到了红旗后面。
最后有些年岁稍大的或者身体不便的还被劝说着站回了huáng旗之后。
最终留下了八百余人。
茗华协助发放散钱,看着降兵们接过钱欢天喜地地去了,茗华越想越觉得不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能想到俘获这么多人,谁又能提前知道要遣散他们?到底是几时将银票换成的散钱?这些根本不是出自自己的银票啊,莫非是自己误会了,倒霉的私房钱怎么就是捂不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