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温润一笑道:“头还疼么?”
我下意识地蹙眉表示疑问。
刘宇似乎瞧出我的意思,道:“你病着那晚我来瞧过,当时你好像很痛苦,这里,眉头紧锁的。”
我仔细想了想,那晚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梦境很深,神思很重,我问他:“那么,我有说什么么?”
刘宇清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怔愣,随即转眸瞧着我的左手道:“你昏迷的时候似乎很生气,当时我只是想给你掖掖被角,却被你的指甲划伤了。”
许是现实太过梦幻,男神竟然给我掖被角!我哆哆嗦嗦道:“你你你给我掖被角?”
刘宇随即点点头,笑道:“你似乎不太相信?”
我的目光长久的停在他的面上,彼时,夕阳的余晖映着窗棂投she进来,眩晕成一圈圈金光点点的光束,恰巧打在他俊朗的侧脸上。也不知过了几秒钟,他将眸光调转到我这儿,四目相对时,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被他那目若朗星般的眸子深深吸进去了,像陷在沼泽地里,身不由己。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也太出乎常理了,更加让人难以捉摸的是,刘宇对我的感qíng,他所做的一切,眼神里流露出的qíng思,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怀疑。
我挣扎着起身,略微调整了下纷繁复杂的qíng绪,然后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流转着无限的爱意,我笑着问他:“从你送我自己批注过的书籍开始,之后尽心尽力打点疏通皇宫里能与我接触到的各司女官,到现在我病了,你可以亲自来探望,这段日子里的一切,是我理解的那层意思么?”
刘宇嘴角一动,儒雅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他说:“是。”
我又问他道:“上次你送我的那套曲裾,上头的梅花样子,果真是你亲手所画?”
刘宇怔愣了一秒,继而有些宠溺的拍拍我的头道:“是,我还为你作了一幅画,有机会给你瞧瞧。”
我有些欣喜,颤颤巍巍的试了几次才抓住他的手,道:“我相信你,即便这只是梦,却也是我期许很久的。”
曲大哥,如果在现代我们没有缘分,那么就让我在虚无缥缈的古代圆一次梦吧。
元旦过后,我的病时好时坏,拖拖拉拉足足有半月,真正好起来却已经到了新年守岁了。
新chūn佳节,普天同庆。这一日,皇宫里张灯结彩,热闹极了。亭台楼阁,廊腰缦回,水榭环廊,皆被殷红的锦带点缀,没有一处落了去。江南的chūn节是一片翠绿中几抹胭脂红,空气中湿润的夹杂着一股生机盎然的泥土味儿,让人闻之忘俗。
只是虽是初chūn,天气倒还是冷的紧。
一大清早李霓裳就把尚未脱离瞌睡的我叫起来梳妆打扮,温热的绢布扑在我脸上时,我混沌的思维才清晰了稍许。朦胧中,我瞧见一个装扮得体的宫装美人在不远处挑衣裳,我眯眼一笑,口中说道:“嬛嬛一袅楚宫腰,暗道美人何处寻,凤凰栖在金兰阁!”
李霓裳婉转动听的嗓音便在这殿内响起:“昨儿个娘娘不是让玉莲通传过了,今儿个需晨起去给王后娘娘请安,你再不快些打扮,可仔细了你的皮,你只管在这里胡乱吟诵。”
我唔得睁开双眼,发现李霓裳终于选好了一套外裳。那是一件以蓝紫色为主色调的曲裾,袖口用月白色的线绣上玉兰花,她一面将衣裳拿给左手边的玉宁,一面吩咐右手边的玉竹道:“去把那套玉兰样式的珠翠取来,另外,把年前王后娘娘赏的珠钗也一并取来。”
我站起身来,像一个木偶般让婢女们服侍着穿上了衣裙,这次的衣裳做的有些紧,倒是显得腰肢盈盈一握。我大气不敢喘,坐在铜镜前,让李霓裳亲自给我画眉。
一切妥当之后,李霓裳欣喜道:“伊儿,你这样装扮,一定可以让临淄才子们眼前一亮。”
我瞧着铜镜里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只觉得头饰点缀的无比华丽,清丽的面容透出些许的妩媚。
随后,我和李霓裳跟着华贵妃去了王后的椒房殿请安。
姜王后是典型的温婉贤淑,面上永远挂着一抹柔和的笑,似乎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淡然。可是凭借女人的直觉,这样的女人一定不简单,以后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她自嫁给陛下,一直无法受孕,后来大殿下的生母芸妃病逝,陛下怜惜刘溯幼年丧母,便将他留在椒房殿,又姜王后亲自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