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绢擦了一个,很谄媚地递给他说:“我们以前很熟吗?”
他将海棠果接过来在手里把玩,却不吃,“我们从前经常在这里说话,一个月有那么两三次。”
嘴里嚼着果子,听他如此说,着实被果汁呛到,我咳了几下说:“你和我?说话?我能听懂你讲了什么才怪!”
他倒不介意,很自然地说:“你很愿意听我说话,至于听没听懂我就不知道了,无论说什么,你都会笑。”他顿了一下,“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一惊一乍,“二公子,你不是喜欢我吧?”
他清澈的声音瞬时倾泻而出,带着点笑意,“葭伊,你说话还是和从前一样,口无遮拦,记住,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你已行了及笄礼。”
我咬了一口海棠果,不以为然道:“二公子,倘若我一觉醒来又痴傻如前,就找不到如意郎君了吗?”瞧见他温润如玉的面容透着少许不赞许,我便又笑了笑,“其实世间万物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女子今日纵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保不齐他日美人迟暮,年老色衰不被夫君遗弃。所以到最后你们还是三妻四妾地娶进门来,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貌美。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潇洒自在不受拘束,多好。”
他幽深的眸子被qíng绪染了一层薄薄的震惊,随之又被掩埋,继而笑出声来,偶有一丝光照在他面上,衬着他如星般的眸子愈发明亮,“葭伊,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番言论可真是让人震惊。”
我也跟着咧嘴笑出来,“我是在边疆之城出生的女子,自然xing子不同,更何况做了这么多年的痴傻女,现在的言谈举止再过出奇也会被掩埋,这些都比不过那些年的痴傻疯癫。”
他摇摇头说:“一夜之间竟会变化如此大,不知会出现怎样的风波。”
我瞧准时机拿出那份请柬递给二公子,“这是华贵夫人送过来的请柬,上面写了什么,你帮我读读。”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于是又晃晃手中的东西,谄媚地对着他笑笑。
他皱了眉头说:“华贵夫人给你下了请柬?”
“嗯。”我点点头。
“秋jú有佳色,裛露掇其英。中秋佳节,独自赏月略显孤苦,不若吟诗作对,岂不风雅?借此节日诚邀内府家眷于金兰阁小聚,浊酒一杯敬万事昌隆。”他面上闪过一抹忧思,抬眼瞧我说:“葭伊,此次入宫,怕是……”
我吃下最后一个果子,擦擦手说:“终于知道这帖子写了什么了。这附庸风雅的人写起请柬来就是不一样,这绕来绕去不就是,一个人过节好闷啊,你们都来陪我吃吃喝喝吧。”
他倒被我逗笑了,有些宠溺地摇摇头,“这是你病好之后头次进宫,又是面临城中各府众人,从前的你,在宫中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那宫里面的人……”
我打断他的话站起来说:“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你知道的,我脑子坏掉了,以后我不会再吃苦了。”见他yù言又止,我笑着朝他抱拳言谢,结案陈词,“大恩不言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下次再来找你吃果子!”
再不去瞧他那俊朗的面容,转身蹦蹦哒哒走掉了。
回去躺在榻上回想下午的qíng形,我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
作者有话要说: 紫紫来更新喽!有着严重拖延症的我这次很认真的宣布:日更!日更!
☆、恩公
从谈话的方式来说,这个二公子王致远似乎与李葭伊很熟,他说每个月都有两三次这样的谈话,而那段时间李葭伊都是痴傻疯癫的状态,如何会听懂或者是理解王致远?除非这个王致远想要一个永远不会把他说话的内容传扬出去的倾听者,又或者说是一个闲暇无聊时逗趣的傻子。
可儿不是说,大夫人极疼爱李葭伊,甚至二公子将她推倒在地,也不由分说地惩罚了亲生儿子吗?这样看来,二公子与李葭伊之间一定存在一些秘密。
而今日他话里话外都参杂着关爱和怜惜,又不像是坏人。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感慨着痴傻的李葭伊真是令人头疼,既然我占用了她的身体,那么就要承担她从前痴傻时做过的所有事qíng。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要参加华贵夫人的赏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