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一听,似想到什么,朗声大笑道:“小妹,有件事儿我一定要跟你说,韦林那小子得到\'骏驰\'后,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骑上它就往郊外跑,整整跑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伤口都裂开了,他还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
我也跟着笑笑说:“一直以来他都是板着一张脸,而且都不笑,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刘皓说:“你该看看他当时的qíng景,绝对让你吃惊。”
刘皓笑得开怀,手里捧着空茶盏想要喝,发现空了之后就对我晃晃茶杯,我帮他斟满,然后去内市取来一个小布包,递给他说:“按理说,韦林救过我这么多次,我应该尽我所能报答他的,可是我只有一些珠宝首饰钱财之物,给了他,又怕他嫌弃,恐rǔ没了彼此的qíng谊,所以想来想去,我就把年前跟锦澜殿的书怡一起fèng制的小布袋送给他吧!可以装些零钱什么的。这虽然大多部分都是书怡做的,但这上面的木槿花可是我亲手绣上去的。这个礼物虽小,可是这背后承载的qíng谊很深啊。”
我这一番话说完,刘皓听的目瞪口呆,他打开小布包,拿起里面的小布袋,摸着上面的木槿花,说:“小妹,你绣的这个是什么来着?”
我说:“木槿花啊,怎么了?”
刘皓“噗嗤”一下笑出来,指着那朵花说:“除了颜色像点儿,其他没有一点像的嘛!”
我一下子夺回小布袋放回去,说:“这是送给韦林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挑什么毛病!”
刘皓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说:“小妹,那我呢?你送我什么?”
我挑眉看着他问:“送你?为什么要送你?”
刘皓比划着,说:“这韦林可是本王派过去保护你的!你谢他,更应谢我啊!”
我笑笑说:“等我慢慢考虑一下。”
刘皓说:“我也要一个这样的袋子,我喜欢瑾柳,你给我在左下方绣个瑾柳。”
我笑着不答,他也不急,喝了最后一口茶,站起来拿着布包塞进衣袖里。说:“时辰也不早了,本王先走了,小妹,一切小心,有什么事儿可以去淑妃宫找我的母妃,她会帮你的。”
我点点头。
送走了他,我便开始收拾茶具,到了晚间灵儿回来,吃过饭,她便扯着我的手闲话家常,将我走后宫中发生的事qíng说给我听,暂且不表。
三日后,北燕君主拓跋浚抵达临淄,景帝将他安排在临淄城西的郑王宫下榻。这郑王宫是之前景帝未登基前住的府邸,这些年一直闲置着。这拓跋浚到底是一国之君,在东齐下榻的地方要着实考究,可难倒了礼部的官员,听说他们琢磨了半月有余,最后还是三殿下刘皓给了他们一个建议,礼部官员听了甚喜,连忙禀明景帝,景帝大笔一挥,准奏了。于是派人去郑王宫做好接待准备,添了几样贵重器皿,奴仆杂役,不在话下。
王宫上下都在准备今夜宴请北燕国主的诸多事宜,我因着天气原因,中了些暑气,便跟总管公公王安告了假,御茶房便由灵儿,红蕊,紫菱和蓝雨料理。
我虽得闲,头却痛的厉害,按着太医开的方子抓了药,煮了汤药一饮而尽便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我似乎看到模糊中有一道光,我眼睛睁不开,心里却想朝着光走,突然看到一个身穿月白色儒裙的妇人在同一个小女孩儿讲话,那妇人似乎很痛苦,面色惨白,手里一直紧攥着一块玉佩。
“你要听话,不要乱跑,待会儿一定会有人救你的,你不能出去,娘亲不能带着你。”
“娘亲,这里好黑,伊儿怕。”
“伊儿乖,闭上眼睛就不会怕了,记住娘亲的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睛,也不要出去,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的,知道吗?”
“娘亲,不要走,抱抱伊儿……”
“伊儿……”
这里是将军府里的竹林?朦胧间几根翠竹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的脑袋越来越疼了,我用力按着太阳xué,蹲在地上,耳边的声音似乎变得急促而又痛苦,不多时,我听到一声压抑的呻-吟,似再也难以忍受着疼痛般叫出来。
也不知怎么,我的心好像被揪着般痛苦,压抑和疼痛席卷而来,撕扯掉我最后一点伪装,我用力抓了衣襟,一股莫名的力量募得将我拖拽到温泉当中,苦涩的药味和水的蒸汽迫得我不能呼吸,就这样一点点往下沉,往下沉,一切归于平静,一切疼痛和不适都离我而去。不过突然之间,我好似被水压的透不过气来,挣扎了许久,想要叫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