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蛮牛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自家媳妇儿说:“对,把这蛮丫头带上也好,她浑身力气肯定用得上。”
“她力气再大也只是个孩子……”
“她那力气哪里是孩子,大人都比不过了。大不了她不去帮忙杀猪,就帮你们背东西不也用得上吗?再说了,你们去帮人杀猪都是有饭吃的,让她出去混口饭吃不也省得在家làng费粮食啊。”
艮蛮牛说不过媳妇儿,又看yīn九渔一脸坚决的样子,只有无奈同意了。主要是这几个月来女儿的实力他也看在眼里,绝对是力气好手。
再说帮人杀了猪后,对方除了付钱之外还会送点东西,东西需要有人背,这孩子倒也用得上。更重要的是,怕自己走了她在家万一又惹事了。
冬月初头,yīn九渔便和亲爹艮蛮牛还有老乡艮八斤一起踏上了走乡窜户杀猪的旅程。
他们先去了临近的八村,一个月杀了一百多头猪,腊月的时候回到家把钱和人家送的东西放下,又赶紧奔去了十村。
十村yīn九渔去过,但并没有仔细看过所有村民,这会自然也要跟着去。她在八村杀猪的时候帮了不少忙,这次艮蛮牛也没有拒绝,继续带上了她。
十村挨着州府,相对富裕,养大肥猪的人家比较多。腊月才是真正杀猪挂ròu的好时节,所以他们也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十村。
在十村杀猪的自然不止他们这组杀猪匠,其他人也赚这个钱。不过十村每年的猪都多,生意也是好得很。
一头两三百斤的大肥猪,从猪圈里赶出来,赶到杀猪的长板凳旁边,两个男人一个抓住猪的两只耳朵,抱起猪的一条后腿,qiáng行将猪按在凳子上。然后,后面的人死死按住猪的屁股和一双退,执刀那个左手按住猪脑袋,右手拿刀捅进猪的咽喉。
一把30厘米长的杀猪刀,从咽喉全部没入,猪惨叫挣扎,鲜血顺着刀如泉涌而出。
下面有一个大木盆接着,猪血流进盆里,凝固了呈豆腐状,拿刀划开成块就可以做猪血汤。
yīn九渔第一次参加杀猪的时候也有点害怕,后来看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哪里都是弱ròuqiáng食。
每次有人家杀猪都会来不少人围观,yīn九渔也趁机寻找小公子的身影,然而,眼看腊月即将结束,还是没有发现一个长得像小公子的人。
yīn九渔也想过,有可能是小公子还没有长大,小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她以前没有见过,可能不太认得出来。可纵然如此,也是一件让人感觉十分沮丧和挫败的事。
腊月二十五,有猪要杀的人家基本都杀完猪了。杀猪三人组收拾好家什,在相熟的一户人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起去城里购置年货。
翌日,杀猪三人组一大早就起chuáng进城。他们自然不是徒步,而是赶着艮八斤家的一辆驴车。
驴是老驴,自然拉不动三个人。于是两个男人轮番走路赶车,yīn九渔反倒一直得以坐在车上。
一路上,艮蛮牛和艮八斤边走边聊。两人是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知根知底,共同语言多得是,不过也因为都没有什么文化水平,聊的话题都比较粗俗。比如村儿里哪个女人的□□最大,哪个女人最làng之类的。
不过鉴于yīn九渔在,两人说得比较隐晦,关键的地方通常都是“嘿嘿”一笑带过。殊不知yīn九渔什么都听得懂,懒得看他们,翻翻白眼望向远处的原野。
“蛮牛,三丫头以后就嫁我家大军如何?”艮八斤突然问艮蛮牛说。
yīn九渔一怔,蹙眉看向他们。
艮蛮牛想也没想就道:“行啊,大军那孩子我也喜欢,虎头虎脑的贼壮实,像我。”
“行呐,那就这么定了!等过两年三丫头就去我家住,横竖大军还要去军营,先给他们办了喜酒,争取在大军走之前赶紧给咱两家生个大胖孙子。”艮八斤乐呵呵地说。
yīn九渔听完扶额,深感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命运也忒悲惨了吧。所以,必须走!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走!
艮蛮牛和艮八斤不知道她的心思,还以为她不好意思,也没拿她说笑,转而又讨论起另外两个孩子的婚事来。艮八斤家有三个儿子,艮蛮牛家三个女儿,倒也是绝配。
坐着驴车晃dàng了三四个小时,晌午时分终于到达城中。
正是办年货的时候,城里十分热闹。yīn九渔发现比起三年前那次自己来时,此时热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