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雪惊恐地站立着,感受到苏琼心钳制着她的手臂失去了力量,离开了她的身体,随后传来“噗通”的声响。
她以很缓慢很僵硬的速度回头,发现苏琼心软软瘫倒在地上,头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团血ròu。
“夫君——”
刘胜雪跪倒在地上,用手捧起那团血ròu,看它在指fèng间流动,乱糟糟一团,鲜红而可怖,不再是苏琼心那张冰冷却英俊的脸。
“啊——,啊——,啊——”
刘胜雪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打击太大,疯了一般大喊大叫,用力将那团血ròu抛向空中,然后张嘴接着,“咕咚”一声吞到肚子里。
接着,她低头啃食起剩下的血ròu,直到全吃下去,只剩下苏琼心慢慢变凉的身体。
看着刘胜雪疯狂的举动,苏铭心再次瞄准了刘胜雪,扣动了扳机。
无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否则,以刘胜雪的脾气xing格,定然会疯狂报仇,不计后果。
既然如此,还是让她跟苏琼心生死一处,相伴相守吧。
至于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让他们都yīn间去算吧。
“苏琼心,这是你咎由自取,无论如何,你不该忘了母后对你的qíng意,她是真心疼爱你。”
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苏铭心并不好过,她让人给苏琼心和刘胜雪收尸,将他们就地埋葬,然后回京城举办母后的葬礼。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就会有死亡,苏铭心从不怕死,可她却不希望在乎的人死。
杨氏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也是她最敬爱疼惜的人。
看着她躺在冰冷的棺椁中,苏铭心心痛地无以复加。
她命人准备了两套棺椁,一套是母后的,另一套,是留给刘君迟的。
她要刘君迟为母后陪葬。
刘君迟乔装回到京城,失落地走在路边,只觉得大势已去。
来京城之前,他曾潜入一些忠臣良将家中,想看看能不能重新收拢他们,帮他报仇,重新夺回皇位。
可他发现,这些人统统背叛了他,站在了韩露白那边,甚至有人还要抓他领功。
刘君迟不想这般láng狈地隐姓埋名,又无其他地方可去,只好回到京城,因为在这里,还有他挂念的人。
走在路上,刘君迟惊闻皇后葬礼,大惊之下随手抓过一个人质问:“告诉我,皇后是怎么死的?她是怎么死的?”
被他抓到的人吓坏了,结结巴巴道:“是,是前驸马,杀死的。”
“驸马?苏琼心?他竟敢,他怎么敢?”
“您定然也受过皇后恩惠吧,唉,皇后死得凄惨,好在三公主已经为她报仇了,今日大葬,听说,还有陪葬棺材呢。”
“陪葬?”刘君迟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谁有资格给她陪葬?她应该守在我身边才对。”
直到此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杨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现在,他只觉得心被掏空了,灵魂被抽走了,好像自己变成了行尸走ròu,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走到杨氏身边去,去看看她,摸摸她,抱抱她。
“皇后,朕以前为何没有珍惜你?为何没有时时刻刻陪着你?为何没有带你在身边,相伴相守呢?”
苏铭心和韩露白怎么也没想到,刘君迟会拦截送葬队伍。
他这般公然现身,难道有备而来,准备反扑?
韩露白的人一再查探,发现刘君迟只身一人,没有任何帮手。
刘君迟整个人呆呆的,茫然上前,扶上棺椁,大声念诵着铭文,就这么跟着送葬队伍,一路来到了墓地。
墓地不在苏家皇陵,而在皇陵的另一个方向。
这里只有杨氏的墓地,修建得简单小巧,倒也jīng致细腻。
因为苏铭心知道,母后不是在乎这些形式的人,不喜欢劳民伤财。
刘君迟看着杨氏的棺椁被放进墓室,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墓边,继续唱着铭文。
他眼中无泪,泪在心中。
苏铭心抱着杨氏的孩子上前,让刘君迟看了一眼,“母后拼死为你生下孩子,只因她爱你,我不想诋毁母后的这份心意,也希望你永远记在心中。”
“我知道,是我欠她太多。”刘君迟没有接过孩子,只问了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