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羽接在手里,越看心中越惊叹。
林氏不愧是自小就管家的人,小时候在娘家管事管帐,嫁人后在婆家管事管帐,极少见她出过差错。
大婚的事qíng数十件之多,她按着时间的顺序,一一写明jiāo待了凤红羽该注意的地方。这样一来,再笨记xing再差的人,也不会弄错。
比如,明天几时起chuáng,几时梳妆,容王府会几时来人,几时辞别家人,几时进祠堂辞别祖先。出了凤府坐上花轿,又有哪些地方要注意。进了容王府又如何如何,一一细心的说了。
林氏说得没错,她得顾全慕容墨的面子。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在娘家,她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人们会说凤府如何如何,明天出了这个府门,她就是慕容氏家的媳妇了,什么地方出错了,人们会取笑慕容墨无眼光。
可是,林氏只明白其一,不明白其二。
她若是按部就班的嫁入容王府了,做了个普通的妇人。她就会一直被人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一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眼睛。
会用种种规矩束缚着她。
容王府的地位虽然无上的尊贵着,但再大,却大不过掌着皇权的赵氏。慕容墨可以称病悄悄地离京,她一个王妃却不能。
按着之前定下的规矩,容王妃得时时进宫听皇后和太后的教诲。宫中隔三差五的大宴小宴,她都不能缺席。
作为一个王府的主妇,她还得接受其他府邸的邀请。忙碌的日常生活,会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那么,她的仇,慕容墨的抱负,何时才能完成?
北燕人已将魔爪伸到了京城的皇宫,她不能等了,慕容墨也等不起了。
“谢谢三婶,我会仔细看,不让三婶担忧的。”凤红羽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自她回京后,林氏一直待她如己出,林氏的一番苦心,她又怎好驳回?怎好辜负?
林氏端详了她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温柔的抱着,道,“你娘走得早,我不管你,谁管你?”
凤红羽闭了闭眼,是啊,还有娘的死!单于烈说,他是兰花图的主人,没有杀害娘,那么,又是谁杀了她?
是栽赃单于烈,还是另有yīn谋?
凤红羽思前想后,总觉得这其中的种种,跟北燕有关。
父亲,赵元恒,还有娘的死,诸多种种,迫使她不得不再去北燕走一趟。
林氏又叮嘱她几句,便离开了。
凤红羽坐在chuáng边发呆,窗外一声轻笑声将她惊得回过神来。
“哈哈哈——”
凤红羽定神一看,司空睿正斜倚在窗子外,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那窗棂上点啊点,唇角勾起,笑得贼兮兮的。
凤红羽扯了下唇角,站起身朝他走来,没好气说道,“你笑什么呢?”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司空睿又是一声大笑,伸手指向她的chuáng上,“凤红羽,你那枕头下面,塞的是什么书,给我看看行不?”
枕头下的书?
凤红羽这才反应过来,她慌忙转身往chuáng上看去。心中更是暗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坏了!那本《chūn|宫三十六式》的册子,露了一角在外面,正好将“chūn|宫”二字露了出来。
难道是刚才她一时心慌,大意了?
她大步走到chuáng边,用力的将册子塞了进去,坐在chuáng上挡着枕头朝司空睿瞪眼,“关你什么事?”
司空睿忍着笑,“你藏慢了,我早看见了,是你和慕容墨的‘双修图’是不是?你还真准备将他制得五天下不chuáng了?哈哈哈——”
那“双修图”几个字,他是用唇型说的,没有发出声来。但凤红羽还是认了他说的是哪几个字,气哼哼地不理他,走来要关窗子赶走他。
司空睿却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从窗子扔向她,“我这本姿式更多,是七十二式,送你的大婚礼物!哦,不谢!”
册子正好扔到凤红羽的怀里,她低头一看,可不就是chūn|宫图么?比林氏给的那本更厚一些,画面去掉了不相gān的景物,只画了人。而且,男人女人的关键地方,画得更清晰。
凤红羽的脸更红了,她气得扔了回去。
司空睿没好气道,“我是怕你说了大话,结果败过慕容墨而不好意思见人,特意从外面寻来的,你还不领qíng?”说完,他抓起书又往窗子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