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纪三应道,身影一闪,飞快离开了这里。
慕容墨半眯着眼看了眼树林,也快步离开了。
。
不相见的日子,一天长于一天,日日难熬。相见的日子,感觉没说几句话,转眼就天黑了。
凤红羽看着渐渐偏西的太阳,心头沉沉的。虽然慕容墨还没有走,但她知道,两人迟早要分开。
这一天,阮雨宸借口说头疼病犯了,坐不了马车,要停下来休息。其实,她是想让凤红羽和慕容墨在一起多说说话。
加上北燕的官员们并不反对她休息,于是,所有人在驿馆里停留了一天。
但一直这么停下去,却是不行的。
难免不会让人起疑心。
凤红羽想多停下来些日子,又担心北地的事qíng越来越严重,又怕齐王世子他们起了疑心。
她躺在chuáng上思虑来,思虑去,还是睡着了。
慕容墨对纪三吩咐完事qíng后,推门走了进来。
凤红羽住的这间屋子是东边间,并没有西晒,屋里一片yīn凉。
从半开的窗子里,有阵阵凉风chuī进来,将低垂的淡青色帐子chuī得翩然。
chuáng上,凤红羽散着头发,侧着身子安静的睡着,露一弯雪白的脖子,脸色恬静。
荷影守在chuáng前,拿着针线做着绣活,见慕容墨进来了,马上识趣地站起身来。
“奴婢给王爷去泡茶。”出去时,还不忘关了门。
慕容墨坐到chuáng边,伸手将凤红羽的一缕乱发撩到耳后。
他的手刚抚到她的脸上,凤红羽就醒了,睁着一双清亮的杏眼看着他,唇角微扬,浮着温柔的笑意。
“我吵醒你了?”慕容墨微笑,在她身边躺下来。
凤红羽往窗外看了一眼,笑道,“没有,我要是再睡下去,晚上就不要睡了。”她早上起得迟,下午又睡了一下午,晚上就得睁眼到天亮了。
慕容墨轻轻地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唇,“对不起。”
凤红羽微愣,“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能陪你了。”他长长叹了一声,“不过,我会将战事尽早缩短。”
他算了算日子,现在是六月初,凤红羽怀孕两月不到,孩子在年底时才会生。那个时候,中原已经安定了。
凤红羽以为他要带她回京,又说不能陪她了,心中一松,“你同意我去北地了?”
慕容墨伸手抚着她的脸,“目前来看,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已吩咐了纪三,让他给你找些可靠有经验的妇人供你差使,又叫他去通知苍师傅跟孤独傲来陪你。等京城的事qíng一了,我就到北地去找你。快则两月,迟则四月。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要看着他出生。”
“慕容墨。”她靠在他的怀里,“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不必担心。”
她越是这般安慰他,他越是愧疚。
诚如她曾说的话,宁可做太平盛世的乞丐,也不愿意做乱世的王侯。
他和她可以逍遥着过日子,将来,他们的孩子呢?他们的家人呢?单于烈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
次日,天才朦朦亮时,慕容墨就起了chuáng。
大约怕凤红羽看着他离开而伤心,他起chuáng时的动作很轻,穿戴齐整后,他站在chuáng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脚步轻轻地离开了。
正屋外的廊檐下,荷影早侯在那里,见慕容墨出来了,马上迎了上去。
“王爷这就离开吗?”荷影轻声问道。
“嗯,看好你主子。有事,记得找纪三,他是北地墨龙阁的管事。”
荷影点了点头,“是。”
远处,响来几声jī鸣,慕容墨回头朝凤红羽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身子一晃,跃出小园离开了。
荷影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正屋。
她推开凤红羽屋子的门,见那帐子挑得高高的,凤红羽正靠在chuáng头上,睁着两眼,愣愣地看着窗户处。
那窗户棂上,挂着一条墨色的缎带,是昨天慕容墨系过头发的。凤红羽洗了,挂在那里chuīgān,但今天,慕容墨没有用它,也没有带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
“小姐,这么早就醒了,不睡了吗?”她走到窗子边,将那根墨色的缎带取下来,送到凤红羽的手里。
凤红羽紧紧的攥着,哑声道,“王爷刚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