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镇江水qíng如何?”
柳丞相从席位上站起来,看向承德帝。
“皇上……”
崔太傅和国舅沐昆也站了起来。
承德帝依旧一言不发,却看了一眼周公公,沉着脸走下主座,往殿后走去。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周公公收到承德帝的眼神,慌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偏殿外的廊檐下。
“皇上,可有事qíng吩咐?”周公公小心地问道。
承德帝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冷哼了一声。
“朕为南北两地的事qíng,愁得一宿一宿睡不好,慕容墨倒是有闲心娶媳妇!哼!”
周公公不敢吱声,皇上不是不愿容王娶妻,而是不想凤家女嫁入容王府。
“你说吧,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承德帝看了一眼周公公问道。
“奴才不敢说。”周公公低着头。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跟在朕身边三十五年了,京中几大族的事qíng,都了如指掌。朕之所以叫你出来,就是不信任三公他们!”
“……”
“让他们议其他的事还好,议起慕容墨的婚事来,个个都揣着私心!”
“……”
“柳丞相夫人的娘家嫂子,是慕容墨母亲娘家的一位远亲,柳丞相不想让夫人寒心,站在慕容墨一边,同意他娶妻。”
“……”
“崔太傅的女儿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他也有心想将女儿送给慕容墨。还有沐昆,也是这样的想法!”
“……”
“哼!他们都打着小算盘呢!都看中了慕容墨的小金库!”
“……”
“所以,慕容墨的请婚折子递上来多日,朕也没有同意,便是这个原因。”
周公公想了想,斟酌着开口说道,“皇上,容王的二叔公慕容博,是治理南方水患的能手。”
承德帝一怔,眯着双眼看向周公公,“……”
周公公没有抬头,继续说道,“一早,三公们议事说请慕容博前往南方看水qíng,要是知道他侄孙儿被皇上驳了请婚的旨意,怕是……”
“这个慕容墨,朕看他是有意的!”
承德帝气得在原地打着转,厚底龙靴在玉阶上踩得嚓嚓直响。
周公公依旧低着头,说道,“皇上,天要下雨,慕容墨要娶媳妇,拦是拦不住的!”
承德帝停了脚步,转身盯着周公公的脸。
想了想,道,“对,你倒是提醒了朕,朕若是同意了慕容墨的请婚,那几位臣子的女儿做不了容王妃,一个个会跟朕急眼。”
“……”
“若是不同意,慕容博那个爆脾气发了,躲起来不给朕出主意治水,又让朕着急!”
周公公咧嘴一笑,“所以,皇上得想个两全之策啊,两方稳住才好。让有心想将女儿们送给容王的臣子们,既不会断了想法,又能稳住容王。”
“他早不请旨,晚不请旨,偏偏在大江水患频起时请婚!偏偏朕又不能完全拒绝了!慕容墨——,哼!”
承德帝气得咬牙切齿。
同周公公商议了一番,承德帝忍着心中的一肚子气,又重新走回了大殿中。
正中间的地上,依旧跪着慕容墨和凤红羽。
承德帝忍着怒火,走向主座。
“朕,刚才想到了你的父王和母亲。他们英年早逝,若活到现在,看到你成人了要娶妻了,该是欣慰的。”承德帝没有落座,而是温和的笑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慕容墨当然是不客气了,拉着凤红羽就站起来。
凤红羽看了一眼上首的承德帝。
想着,当皇帝果然得有qiáng大的内心。
容王府和凤府联姻,他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却依旧笑得慈祥。
慕容墨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他们去得早,没有为皇上效力,臣想着早点娶妃,好将全部心思都空出来,在有生之年为皇上为朝廷效一份微薄之力。”
承德帝点了点头,对慕容墨说道,“臣弟的忠心,可感天地,如此,朕再不应允,可就是个罪人。今年不宜婚娶,明年后年也可,而且,那时候,凤大小姐的年纪也到了适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