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骂道,“哼,老夫还想打呢!个老不死的老匹夫!今天让老夫遇上了,你就别想离开!”
“打就打,谁怕谁?”凤老太爷抡起拐棍,两人就在这狭窄的禅房里打了起来。
又从禅房里打到外头院子,打得糙叶乱飞,尘土飞扬。
慧觉大师头疼的对一旁的小沙弥说道,“快,快去叫人来劝架,这两人不劝开,只怕麻烦的是寺里。”
“是,师傅。”小沙弥飞快地跑走了。
想着二十多年前,两人的一次打架,将法安寺差点烧了,慧觉惊得眼皮狠狠一跳。
两个七十岁的老头,各轮起拐杖打得昏天黑地。
也打得气喘吁吁。
凤昀被小沙弥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他从来没想到爷爷这把年纪了,打起人来还这么拼命。
容王府的二叔公也不输他多少,一边打还一边骂着,着实jīng神。
“老匹夫,你倒是有心qíng来这里下棋?你就不去祭奠一下宣宜,四十五年前的中秋节,宣宜死,你忘记了?你个喜新厌旧的渣老头子!”
“爷爷……”凤昀将二人拦开,“老太爷,公主的死……”
他吃惊地看着凤老太爷。
凤老太爷看了他一眼,提起拐杖朝前殿走去,“回府!”
“哼,没脸了吧?凤啸老匹夫!别让我下回看到你,老夫见一次,打你一次!打死你个老匹夫为止!”
。
下山的路上,凤昀静静地跟在凤老太爷的身后。
走到一处半山坡的悬崖那儿时,凤老太爷忽然叹息一声,转身看向凤昀,目光沉沉,“你是二郎对不对?”
凤昀一怔,“老太爷……”
“别瞒我了,从小羽对你的态度,从你使的那几棍子,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凤昀忽然跪倒在地,眼眶一红,“爷爷,让您担心了。”
凤老太爷扶起他,叹息一声,“好孩子,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否则,我真没脸见你奶奶了。”
凤昀想起妹妹曾问过他的话,关于奶奶的死。
“奶奶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慕容府二老太爷一直说是爷爷害的奶奶?”
“你相信我会害你奶奶吗?”凤老太爷的唇角颤了颤,盯着凤昀的双眼,问道。
凤昀摇摇头,“孙儿不相信,却想知道真相!”
“真相?”凤老太爷苦笑一声,“没有真相!”
“爷爷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凤昀又问。
凤老太爷默然不语,一直看着远处的山岚,半晌才道,“走吧,该回府了,羽丫头一个人在府里,天晓得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凤昀知道他的脾气,bī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好作罢。
马车到了凤府。
益鹰从赶车位上跳下来,挑起帘子。
凤昀扶着凤老太爷走下马车。
贵喜已候在府门前,“老太爷,你可回来了,大小姐等您许久了。”
“嗯。”凤老太爷点了点头,背着手往府里走。
才走了两步,发现凤红羽正站在府门的后面,静静地看着他。
一身红衣,清丽秀雅,一双生得妖娆的杏眼,闪着锐利的眸光。
她的容貌像她的母亲,可那看人的神态,走路的姿势却又像宣宜。
那背影,真个儿同宣宜一模一样。
凤昀看着她微微一笑,“小羽。”
凤老太爷却是叹息一声,背着走,一言不发的往府里走。
凤红羽的脸上,表qíng淡淡,忽然开口,“爷爷,孙女儿有话跟您说。”
凤老太爷看了她一眼,勉qiáng笑了笑,“丫头,爷爷听说了,墨小子请婚了,是不是?你也大了,该嫁人了,爷爷不反对。”
“不是,孙女昨晚梦到了奶奶,她说……,想让孙女进宜园看看。”
凤老太爷怔住,呆呆看向凤红羽。
宜园,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人进去过。那是宣宜心宜的园子。
她活着的时候,他常常陪她在里面看花,下棋,一起练剑,凤家枪法,就是在这里研习出来的。
四十五年了,那处园子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样子。
“好吧。你跟我来吧。”凤老太爷叹息了一声,神色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