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住多久便住多久。”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天都黑了,快些走吧。”
郑云笙抬头看了看,确实是星空明朗,一颗流星悄然滑过,如此浩瀚星空,虽不及漠北的星空饱满,却也有着自己的柔丝。
夜晚时刻,郑云笙翻来覆去也无法睡去,便坐了起来,刚打开窗子,却听到一阵阵低沉而有些凄凉的笛音飘飘然的传来。不知是何人夜深人静竟也是与自己一样难以入眠,未曾带外衣,只趿了绣鞋出了客居霜庐。
拐了个角门,便瞧见一处琼花树下站着一个人,他一身宽松白袍,头发松散着,有几分慵懒之意。笛声孤清如夜,没有什么过多的转和,多是平稳的音调,并不算什么大乘之曲,却听的人心静、冷、孤,这是云笙所感觉的。
正听的入神,笛声却停止了。云笙知道此人正是高长恭,这些日子接触的不算多,却也不算少,高长恭给她的感觉总是感觉有诸多心事一般,可是他却又有时看上去像是个错觉一般,只是自己多想罢了。
“你还没睡?”
“啊?”郑云笙一时慌张,想要转身离去,怕他说自己半夜不睡偷窥他。
“既是来了,又作何要走?”
“我……我梦游来着。”
郑云笙正在踌躇下一句要怎么解释来着,却听到了第三个声音:“你真是好雅致,半夜chuī曲,也不怕扰人清梦。”郑云笙这才意识到高长恭并未发现自己,她急忙转身躲在角门一侧。
这才看向院内,见一位女子刚刚落到地上,与高长恭对视,她笑的淡然,一身白衣乌发,只发髻一侧戴了一株簪花,郑云笙以为她是是那夜半时分琼花所化呢。
“藏的如此严实都叫你瞧见了。”
“你来做什么?”高长恭语气虽未有斥责之意,却能听说并不友善。
女子缓步走近高长恭,“顾念旧友,想来看看。”接来高长恭手中的玉笛,高长恭也并未避让,女子用纤纤玉指拂过翠绿的笛身,“你何时变得心竟是如此悲凉?初闻笛音,还以为是错觉呢。”
高长恭看上去并不大想回答,女子将玉笛轻轻抛向空中,高长恭这才略微有些紧张:“你……”
转眼玉笛又再次落到了女子手中,她笑着道:“紧张什么。”女子盯着笛身慢慢踱步,“你还记着她?总该不是要告诉我,你此生非她不娶,我总不觉着你高长恭会这样深qíng。”
“白蓉,过去的事,又作何提起?”高长恭走到她身侧,伸手从她中拿回了玉笛。
白蓉还保持着观看玉笛的姿势,听到高长恭这么说,她突然笑的像是银铃一般:“是啊,瞧我这烂记xing。”
阿嚏。
“谁?”白蓉听到这一声喷嚏,立刻飞身而起,还未待郑云笙反映过来,她已被拎了出去,“原来,你已觅得佳人,人倒是看着水灵,不得不说你高长恭的眼光向来都这么好。”
“姐姐你错了,我只是客人罢了。”
“真的吗?我倒是不信。”他说罢提着郑云笙运气向外飞身而去。
高长恭一时有些担心,生怕白蓉再生出什么事端了,也跃身追去:“白蓉,别胡闹了,快放她下来。”
白蓉在郑云笙的耳边道:“真的只是客人吗?你瞧,他担心你,难道不是喜欢?”云笙刚回头看,便被丢了下去,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感觉的冷风嗖嗖,且是下一刻她可能会直愣愣的甩到地面上,非死即残。
高长恭见白蓉将郑云笙中途丢下,他踏了一下别处的屋檐借力转向,用极快的速度飞向郑云笙,将她接住。
待到落地时,随之传来一声破碎的声响。
郑云笙紧闭的眼睛这才睁开,她感觉到高长恭胸口起伏的厉害,“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道:“谢谢你救了我。”她跳下地面,往后又退了几步。
“你怎么那么晚了还未睡,在那作何?”
“我……我梦游,梦游时随着笛声不知不觉竟是到了你的别苑。”她看到他的身后有一些翠绿的东西在月下闪光,“呀,你的笛子。”
高长恭转身看了看,淡然道:“无妨。”
“你不是很珍惜它?”
“一支笛子罢了,日后再做一支便是。”他转身先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