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令萱势必是要将斛律光弄倒台的,冯小怜得到高纬宠爱,她便是给自己留了一步活棋,加上冯小怜有意无意透露胡皇后与斛律光书信来往密集,这让高纬重视起来。
这日,祖珽夜间秘密奏报,斛律累世为朝廷大将,手握重兵权。明月威震关西,丰乐威行突厥,女为皇后,男娶公主,谣言十分可怕。加上斛律光与兰陵王走的亲近,如若皇上再不加以重视,恐怕北齐就是斛律的天下。
这时,高纬才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高纬就此事,当时便私下询问过韩长鸾,不过韩长鸾认为不必大惊小怪,事qíng也就此作罢。
而今,祖珽又在高纬面前加以挑拨,这不得不引起高纬的注重,高纬便问身旁的何洪珍,“你当如何看待?”
何洪珍进言道:“如若无此意,尚可;既然有此意,就应该施行,万一泄露出去,那就把事qíng闹大了。混乱民心,谣言横飞,对我北齐,百害而无一例。”
高纬听何洪珍一番分析,认为有理,但毕竟斛律一族护北齐多年,绝非单单一个歌谣便能够撼动的。就在高纬犹豫不决时,丞相府佐封士密奏,称:“前不久斛律光西征回京都,皇上下敕令放散兵卒,斛律光却不以为然,令军卒进bī京师,yù行不轨之事,好在未能成功。再说,斛律光家藏有弩甲千万,拥有奴僮千多,经常派人前往丰乐、武都等人权势家里,相互勾结。如不早点加以制止,任其发展,那北齐就岌岌可危了。”
正是这一密奏,让高纬对斛律光动起了杀心。“军卒进bī京师”之语,正与高纬前些时日初听到歌谣时的怀疑相吻合,高纬便对何洪珍说:“人的想法有时很正确,我以前怀疑他有谋逆之心,反叛之意。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可是斛律光一身武艺,又手握兵权,若是打糙惊蛇,必然会令人bī宫造反,届时便无法阻止。又该如何想个万全之策,人人心中,斛律光是神圣的大将军。若是要皇上铲除斛律家族,必然要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名方可。
高纬如此想来,便命人召集了他一贯亲信的几位大臣,在御书房中商议密谋。他拒绝见斛律光多日,如今得知他有反叛之心,定然是不敢将他招入宫中,担心自身安危。如若宫中重兵把守,斛律光一定能够察觉得到。
说到这些,祖珽倒是为高纬献了一计。祖珽告诉他说:“皇上不妨说,明日准备前往东山游观,邀约将军同去,可乘这匹马一同前往,如果斛律光接了,一定会入宫叩谢皇上天恩的,这时就乘机把他抓起来。”
听着天衣无fèng,但高纬还是担心,他看向陆令萱,“太姬有和看法?”
陆令萱奏禀道:“臣认为此计可行。”
高长恭为了拜托皇上的眼线,便称病在房中休息,只点名要一名小丫鬟服侍。因也只有这一丫鬟他能信任,司徒鸿也返回了邺城。他帮助高长恭脱离监视,又想办法进了斛律将军府,高长恭这才算见上斛律光一面。
那个威武雄壮散发着刚正之气的将军,如今却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斛律光见高长恭前来,便从chuáng榻上爬起,赤着脚,披头散发跪在高长恭面前,“王爷,老臣是被人冤枉的。”
高长恭搭手将斛律光从地上扶起,“将军之事,我已知晓,我回邺城多日,无奈皇上将我软禁在兰陵王府,没办法前来见将军。”
把斛律光扶着坐了下来,“将军且与我说一说来龙去脉。”高长恭时间有限,只得长话短说。
通过斛律光口述,他便知晓,这一切祸端皆是从穆提婆求娶斛律雪不成后才起来的。这个穆提婆是陆令萱的长子,素来人品极其差,高长恭早就知道他与北周人有染,却不知道,他竟是借此报复来除去斛律光。
陆令萱母子野心勃勃,一直想要除去斛律光将军的正是北周。而陆令萱母子便是北周反利用的棋子,北周果然下的一手好棋。
斛律光枯木的眼睛看着高长恭,“老臣已年迈,死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我全家一百多口xing命。如此罪行,乃是灭九族的大罪,老臣只求王爷保全我斛律府上下。这罪名,由老臣一人承担。”
高长恭看着斛律光的哀求,“好。”
高长恭走后不久,宫中便下旨到了斛律光的府邸,命他明日陪同皇上前往山东游观,并赐了一匹上好的御马。斛律光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这圈禁多日,在节骨眼上,却又赏赐御马,一同游观。其用意,可见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