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再度喷出一口毒液,却在电光火石间被炽热的火蒸发无踪。空气有些gān涩,却莫名地令人安心。
“我们现在可以安心去寻找蛊道的出口了吧,有蛋huáng在,那家伙好像伤不到我们。”梁月笙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被对方握住了手。
“不能留下隐患。”男人的声音异常坚定。
“它长那么大也挺不容易的,况且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堵在蛊道终点吞食同类而已。”最主要的是,游戏通关条件好像并不包括击杀这条多头蛇。
男人见劝说不动他,便也不再多言。两人一起在宫殿内寻找蛛丝马迹,试图从中获取出口的信息。
墙壁的浮雕上似乎记录着什么故事,为了观看的完整xing,他抱住了火龙的脖子,缓缓飞降到负一楼。甫一落地,巨蛇便友好地欢迎了他们,男人挥舞长剑,簌簌斩落从天而降的冰刃,旋即,一团热气升起,将冰晶蒸发为水雾。梁月笙抬起头来,只见数颗蛇头不死心地俯视着他们,带着极qiáng腐蚀xing的涎液从它口中滴落,宛如一场酸雨。
青年快步跑开,紧紧贴向墙壁,火龙撑开屏障,挡下了毒蛇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四下里灯火通明,蛇与火龙的身影在墙壁上晃动,几番jiāo战下来,火龙稳占上风。梁月笙安下心来,仔细观察起墙壁上的浮雕。
故事似乎是从一个山间小村庄开始的。神明赐福,给予了村人火种。有了火种之后,人的安全得到保障,生产能力也大大提高。
梁月笙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观看着浮雕上的内容。
村人感激赐火的神明,为之搭建祠堂,至此供奉祭拜不断。然而时代逐渐变迁,沧海也作桑田。山中资源逐渐匮乏,部分村人不得不开拓疆域,离开故土,去往更加富饶的地方。
一部分人舍不得离开故乡,就此扎根,从而留在了贫瘠的土地上,靠着神明的垂怜而生存;一部分人找到了更宜居的环境,于是自成一派,从此与故人鲜有往来。
穷山恶水,最终激发出了留守村民的潜能。他们学习御虫之术,利用虫shòu狩猎,逐渐成为了玩蛊的高手。
梁月笙看到此处,恍然大悟,这些墙壁上的浮雕记录的大约便是苗人的历史,而这些留在原址的便是黑苗人。
至于白苗人,则是逐渐向外迁徙,扩张土地,最终与大山之外的世界接触,甚至与中原人有了往来。离开故土之后,白苗人有了新的信仰,他们感谢大自然,赞美大自然,对汉人的文化拥有较高的接受能力,只有深山里的老白苗人还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风俗,与黑苗人一样,学习巫蛊之术,将五毒当作生活的一部分,即便如此,他们也比黑苗人更加开放、友好。
负一楼的浮雕到此戛然而止,就像是故事在此翻过章节。梁月笙拍拍火龙,再度抱着它的脖子,在箭雨中飞回了一楼。
多头蛇百般进攻无果,见无机可乘,白费力气,gān脆停止进攻,小憩起来。双方偃旗息鼓,气氛异常和谐。没有了风火雷电碰撞产生的噪音,梁月笙的耳畔清净了许多。他全心全意继续观摩起浮雕的内容来——
时代变迁,而黑苗人依然敬畏着他们的神明,岁月静好,一派祥和,直到某天,远道而来的恶魔来到了大山深处,就此扎根。排外心理使得村民频频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进行骚扰,试图将他从大山里赶出去。可惜恶魔的实力过于qiáng大,村民屡屡无功而返。
无奈之下,他们派出了蛊王,然而蛊王依旧不是恶魔的对手。最终,神不忍见到自己的子民受苦,便派出了他的使者。
五毒祭坛上,使者为黑苗人播下了一颗蛊种。幼小的蛇柔弱无害,被使者送进了蛊道。神明赐予的蛊种最终来到了蛊道的最深处,化为了一条qiáng大的三头蛇。
梁月笙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来,望向了身后小憩的巨蛇。
“这就是神明派来对付你的东西?你就是因为这个而想把它弄死……好去把阻挠你的黑苗人全部歼灭?”梁月笙向他身侧的恶魔问道。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浮雕上的事。”男人否定得gān净利落。“我在这山里呆了数百年,期间从未来过这里,也一直不知道这条蛇的存在。”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人?”男人俯下身来,握住了青年的双肩。
梁月笙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被对方伸手捏了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