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方仪在前面引路,我和凌云扶着夜君,一路观望着,确认没有人跟着。在巷子里面七弯八拐才出了城,在城外不远的地方进了一家农家小院。这小院虽然不大,看着却还gān净整洁。我们齐心协力将夜君挪到了chuáng上,又垫了个枕头好让他呼吸顺畅些。
“这里是奴家用自己的积蓄置办的一所小院,没有人知道,你们两位先在这照料着夜君,我去药铺抓点药过来。”方仪关切的眼神都被我尽收眼底,这姑娘虽出身风尘,却还真是有qíng有意。
夜君却忽然招了招手道,“等等,你这身打扮太扎眼,换身衣服再出门……" 说罢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方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一时心急,竟忘了自己衣衫破烂,肩颈都还露在外面。待她进里屋换了一件寻常人家女子穿的青色罗衫又褪了珠花,便急急地赶去了药铺。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夜君,心想大事不妙。他早已经失血过多,一脸的虚汗,嘴唇也无半点血色。再不处理伤口,怕是等不到方仪回来,就要咽气了。我看了看房间里并无可用的东西,只有chuáng边绣花的箩筐里放着一把剪刀。
“凌云,你去找找这院子里有没有酒,我们得立即给他止血。”我吩咐完便把自己穿的黑色长褂脱了,今早出门穿的乃是粗布衣服,不仅不吸水,更是在外面集市沾了一天的灰和细菌,要是用这个包扎伤口感染了就麻烦大了。好在今日穿的里衣料子十分接近医用纱布的材质,我剪掉左手的袖子,又将整块白布裁剪成大小适宜的方块,等下酒jīng消了毒便可以先包扎了。
只是左手手臂□□在空气中,忽然觉得寒意bī人。凌云在门外叫道,“欢儿,找到一壶酒,闻了闻应该还可以用。”他提着酒进门,发现我只穿着自己素色的里衣,还少了一边的袖子。又看了一眼躺在chuáng上的夜君,有些生气地把酒壶往桌上一拍,脱下了自己的外褂就要给我披上。
“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能在一个陌生男子前,光着手,成何体统!”他一把揽住我,仿佛宣示主权地看着夜君,示意他闭上双眼。
这个人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这种飞醋。再说了,不就是无袖衫吗?又不是没穿衣服。我有些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他的衣服上还带着体温和他固有的香气,让我觉得心安。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和剪刀,走到夜君的chuáng前。忽然想到等下要给夜君换上一身gān净的衣服,还需要热水给他擦身子,煎药也需要开水。
“你去厨房烧点开水过来,等下要用。”我见醋王还一脸怨气地立在那里,便吩咐他去打杂,毕竟他笨手笨脚也不会包扎。
我小心翼翼地剪开夜君伤口周围的衣服,伤口血ròu模糊,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触目惊心,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我压抑着自己的害怕,可是手还是忍不住地颤抖。他微微眯着眼,表qíng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狰狞。我看着手旁的酒壶,蘸了酒jīng却不忍心动手擦拭伤口,悬在半空中。
“姑娘,我没事的,你继续……"他气若游丝地说,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我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不能再犹豫了。我心一狠,将蘸了酒jīng的帕子覆在了伤口上细细擦拭。酒jīng接触伤口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额头上又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可他还是那样微微眯着眼一声不吭。
我见他手那样用力地攥着被子,青筋都鼓起来几条,却不肯□□一声。真是个要qiáng的人,再这样攥下去,手都要紫了。我伸出左手握住他的手,右手继续给他擦拭伤口。他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我知道这有多疼,别逞qiáng了,痛就叫出来吧……”我看见他虚弱成那样却还要qiáng撑,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不管多累多痛,都要留给自己,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好不容易清理好了伤口,要用剪好的布块包扎,却发现一个问题。缠绷带的时候,需要把上衣都脱了才行。可是他虚弱成这样,断然是自己脱不了了。可是这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哎,人命要紧,管他这些破规矩呢。
☆、第8章-美男子竟然是个杀手
第8章-美男子竟然是个杀手
等我给夜君包扎好了伤口,方仪也已经提着药包回来煎药了。凌云端了一盆热水进了房间,要给夜君擦身子换衣服,让我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