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元界,如凛道尊的剑,是公认的能斩痴妄、断人xing。
而如净道尊的剑,则是能斩鬼神、灭人仙。
师兄弟二人,一个剑意一往无前、霸道刚猛,另一个,则剑术高超非凡、危险莫测。
然,这般绝世剑术,竟在阿叉摩罗面前不得寸进。
姜如净百招之内未能如期取阿叉摩罗xing命,也不着急,心绪稳如泰山,只在面上显得愤怒异常,似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一般,恶毒话语如珠玉溅地,字字敲地问佛,粉身碎骨。“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悲的事qíng是什么吗?”他咧开嘴笑,恶意满满,“便是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有些人的需要才被创造出来的。用完,也就扔了。”
他见阿叉摩罗眼睫颤了颤,一道狠辣剑意急刺过去,却又一次被阿叉摩罗挡住,不曾伤到他一处衣角。
“痴儿。”阿叉摩罗再次叹息。
姜如净表qíng愤怒,“你根本就不懂!”抬剑再次朝着阿叉摩罗攻去。
李猎皱了皱眉,总觉得姜如净的行为有些奇怪,正想上前cha手,冷不防一道yīn冷的刀光劈来,李猎迅速侧身往后一避,语气比那刀光yīn冷百倍,“既然醒了,还不乖乖躲起来?平白辜负我留你一条狗命。”
来人不言不语,第二道刀光紧接而来。
李猎冷哼一声,身子轻跃至来人头顶,一掌之力斜山倒海拍出,重重拍在来人身上,将其直接拍进了地面的废墟里。
他轻轻落下,望着身体腐烂宛若一滩淤泥的人,眼神轻蔑,似极了某位末代君主。他笑嘻嘻道:“不自量力。”
那淤泥般不成人形的人勉qiáng握住了腰刀,站了起来,身上的珠玉鬘带和王冠摇摇yù坠,一身信徒长袍已脏污而破烂不堪。
他朝着李猎奋力嘶吼着,污黑的口张开,黑色的淤泥一点点滴落在地,似有无尽冤屈要呐喊出来。“嗷——!嗷——!”
李猎吃吃地笑,眼神瞥了一眼天上,又转了回来,“你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哎!”
来人空dòngdòng的淤泥眼眶死死盯向李猎,无穷怨恨散发着,几乎凝成实质刺伤人。
李猎在这目光下毫无任何不适,只漫声问道:“如何呀?坑人者人恒坑之。你想把占多罗变成这个鬼样子,我便让你自己来体验一下变成这样子的感觉,让你做一千多年的占多罗,感觉还不错吧?淤泥塑身,食人血ròu,爱恨煎熬,长梦终断!”他的语气越来越冷,最后一句,终成寒冰。
那人嗷嗷叫着朝李猎扑来,被李猎一道掌风掀翻。
李猎神色冷淡,为来人判下了无期徒刑。
“你便以这副样子,永远在这个世界呆着吧!”
阿叉摩罗终于睁开了眼,温柔的眼神撞进姜如净赤红的眼中。
“我没有你说的那样,想过那么多。”风静静chuī过他的脸颊,拂过他cháo湿的眼眶,“从没想要成为谁,也没想过要效仿谁。”
“我只是见不得众生受苦,便想要普度众生罢了。”他微笑,好似看见了没有痛苦与哀嚎的极乐世界。
“我也没有不信你,也没有只信上师一个人,更无所谓信仰是什么。”他微笑,好似对姜如净的诸般揣测与恶语都不以为意,漫天白云在他身边流动不息、穿行不止。“我只是见你三毒之气远超常人,痛苦不堪,伤人伤己,便想要渡你罢了。”
姜如净怔了怔,随后冷笑:“你真是随了你的主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阿叉摩罗收回了佛珠,将舍利握入手心,不再惦记着要将其奉还至“摩衲婆”——李猎处。他静静注视着姜如净,悲伤恬静的表qíng与姜如净扭曲狠戾的表qíng宛如镜面颠倒,他的语气有些悲伤和同qíng,“每次靠近你,我便能感受到从你身上传来的怨愤之气,听到你心底传来的哭嚎……好像我也经历了同样的痛苦,好像我最亲近重视的人也遭遇了同样的悲伤。”
姜如净嗤笑,言不由衷道:“哦,你厉害了。”
阿叉摩罗叹息:“你才是,为何不愿相信我。”他仿佛想起什么,又笑了笑,“就像我刚把你拖出龙卷风那会儿,你死活都不肯说自己叫什么。”他望着姜如净打量了几下,微笑道:“不曾想过,你竟是这般模样,你竟就是‘如净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