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这架势是在生闷气吧。
如果苏渭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要气到天荒地老?
“发什么呆?”
果然,嘴巴都是抿得紧紧的,语气淡漠表qíng严厉。
因为早上降温,苏渭套上了一件宽大的红色针织衫,颜色鲜亮,面料柔软。
他现在安分地往嘴里扒饭,朱红色的筷子斜cha在米饭里搭在碗沿,他的手有气无力地扶着筷身。手腕细窄,皮肤细薄青白,整个人套在这样热烈的的颜色里,愈发显得脆弱和神经质。
宋祁燃眉头紧了又紧,终于还是不忍心,嗳声道:“别光吃饭,多吃菜。”
苏渭诧异地看着他。
“你不生气了?”
宋祁燃赌气似的问:“我应该生气吗?”
“是啊,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是气什么。”
宋祁燃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放下筷子看着苏渭:“阿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应该想起什么?”
“我听说当一个人要割舍一段感qíng的时候,就会想把长发剪掉。”
苏渭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女人。”
宋祁燃哼笑一声,表意不明。
苏渭懒得理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怕我想起什么,还跟头发有关系?”
宋祁燃一本正经地在饭桌上对他讲述了一段关于蓝休和他未婚妻之间纠缠不清的爱qíng故事。
兴致盎然。
苏渭不懂他什么心态,只问:“你的意思是我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子?”
宋祁燃点头。
貌似好像很为他伤感,但是实际上qíng绪还没有刚才发现他剪头发了那么消沉。
都怪蓝休留着一头长发,导致他现在一思考问题就习惯xing扯一扯耳边的头发,但是刚才那一段被剪掉了,结果苏渭摸了个空,手在腮边虚探一把,那摸样看起来像在自怜自伤。
他为自己这看似娘pào的行为感到懊恼,于是语气极差的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这个我不知道,司晴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大概在养胎吧。”宋祁燃微笑,眼睛里都闪着光。
苏渭半真半假地问:“你说会不会是我因为这个事qíng太伤心了,所以冒雨跑到汀水街寻找家的港湾,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
宋祁燃哼笑一声。
苏渭真是烦透了他这样不yīn不阳地乱哼哼,无奈腰杆子太软,硬气不起来,只好弓下身子吃饭。
“宋祁燃……”
“怎么了?”
“我有话想对你说,可是怕唐突了。”
“你说。”
“我觉得你最近qíng绪波动是不是有点大?一会子很温和,一会子又有点刻薄,再不然就板张脸给我看,或者yīn测测地笑。要不让荷嫂炖点汤给你,舒缓一下?”
宋祁燃放下筷子直视他:“还不都是你害的。”
苏渭不敢相信地想了一下,确认道:“又是我?”
“不然呢?”
是不是他太担心自己了,所以控制不好qíng绪?
还是打理公司,太累了?
也许是真的与自己有关吧。
苏渭开始愣神,看到宋祁燃那理所当然的眼神,等回过神的时候终于了悟。不禁无可奈何地苦笑:“宋祁燃,我发现你真的很会给我洗脑!”
明明在乱甩锅,还理直气壮。
宋祁燃大概从没见过他这副蠢样子,整个人乐不可支,居然笑得见牙不见眼。
入秋的这一天,蓝家举行了盛大的晚宴。
整座别墅被璀璨的灯光笼罩着,成为一座巨大华美的宫殿。
花园里停满了豪车,喷泉在灯光的照she下迸发出多彩的光芒。大片的绿茵路上站满了来自这座城市各个地方的属于这个家的朋友。他们穿着昂贵的定制华服,举着酒杯像花蝴蝶一样四处穿梭,调笑。
这是一个宴会,也是一个jiāo际场。
苏渭站在浴室里,在脑海中演练着自己下楼后的一举一动。这种例行公事般的聚会他从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参加一次,然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
就好像揣了一直躁动的兔子在怀中,心一直砰砰砰地跳,像要蹦出胸腔。
毕竟从今天起他就是一名面向大众的演员,舞台下的任何一位观众都可以随便检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