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渭声音大起来,手腕挣了挣:“我根本就不是蓝休!”
宋祁燃完全听不进去他说什么:“可是我爱你啊。”
他说这话就像是在叹气,他一手抱住苏渭,箍住他乱动的身体:“刚刚还好好的,这段时间都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蓝休,你不觉得自己说这个话说得太晚了吗?你现在才说,有什么用?你现在和我躺在一张chuáng上,却对我说这种话!”
苏渭心想,我没说过吗?我没拒绝吗?是我愿意和你躺在一张chuáng上?老子还不是可怜你一时不察?你现在居然敢反咬一口!
苏渭气得都神经错乱了,他就看对方红口白牙污蔑自己,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欠蓝休一身债,实在是觉得自己快失去理智了。
他是欠蓝休的不假,毕竟他顶着人家的壳子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他也有心想报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用自己的感qíng去jiāo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是顶着蓝休的壳子和宋祁燃虚与委蛇,他还是人么!
苏渭有jīng神洁癖,他做不到。
他虽然xing子软,但是在有些事上还是很讲原则的。
“一开始,是,是我犯糊涂了,”他生硬地解释,“我以为耗一耗,你总会发现我和蓝休之间有质的差距,再热烈的感qíng,也会有冷却的一天,等到那时候,我再,再。”
宋祁燃在黑暗里笑了一下,他的声音yīn森可怕:“再?再怎样?再跑得远远的,丢下我一个人?”
他嗤笑着,慢慢起身压制住苏渭,形态形状优美的手用力摩挲着苏渭的脖颈,他凑上去,双眼死死地盯着苏渭:“蓝休,你是我的,你哪里也不许去!”
苏渭皱着眉,无声地喘-息了几声,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宋祁燃现在的样子不正常,他伸出手攀上他的手臂,哑着嗓子说:“宋祁燃,你冷静一点!”
宋祁燃笑了一下:“阿休,我就知道你最会这样,总是让人冷静。但是你要跑啊,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你从前也是这样,任xing放纵,为什么忘记一切了之后,还是像这样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我要钱,却要利用它们离开我,这样我都愿意,你却还是想着拒绝我。”
宋祁燃的手越收越紧,他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感觉到颈间的动脉在疯狂地跳动,宋祁燃的身体隐在黑暗里,那双手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他渐渐感到不支,眼冒金星,他想宋祁燃真是个疯子,他真的一到夜晚就狂化,又不禁想到自己真的是滥好心,居然为了别人那虚无缥缈的爱qíng而毁了自己。
苏渭就像呛了一口水,突然活过来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因为是周末,又知道他昨天为了等宋祁燃而熬了夜,佣人便没有跑过来打扰他。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梦,现在一想起来还是觉得脊背发寒。
梦里宋祁燃因为自己要离开他而狂化杀人。
苏渭觉得自己都没办法好好面对宋祁燃了,他一想到宋祁燃可能会像梦里一样对自己,就心塞得满脸发皱。
他洗漱好换了身衣服下楼,坐在饭厅里心不在焉地吃饭,吃完了问一旁的荷嫂:“宋先生呢?”
荷嫂笑着说:“宋先生在花园呢,他叫人送了只狗过来,您要不去看看?”
苏渭点点头:“我一会儿过去。”
等他到花园的时候,便看见宋祁燃正和一只拉布拉多在糙坪上,他站着,拉布拉多迈着小短腿在糙坪上四处跑,方琪则蹲在他脚边视线随着狗的身影移动。
宋祁燃远远地看见他,便向他招手,等苏渭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气色尤其难看。
宋祁燃皱眉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渭恹恹地摇摇头,他心里有事,但不敢说。
那只狗见有新的人过来,便从远处跑回来。宋祁燃蹲下将它迎进怀里,抱起来对着苏渭:“来,认人。”
这只狗还是只幼犬,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毛茸茸小小的一只,身上是蓬松细软的米白色毛发,两只柔软宽大的耳朵耷拉着,睁着一双乌黑湿润的大眼睛。
它憨憨地看着苏渭,好像在求抱抱一样。
苏渭一见,也qíng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觉得它十分可爱。
柔软,稚嫩,但是又莫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