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在黑暗里的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们俩血缘关系很弱,我只能勉qiáng把人救回来,至于是在哪具身体醒过来,你自己去找吧!”他大声喘口气,“你自己找个术师去定位吧,找不找得到,你都别来找我!”
谢静走下chuáng,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边。
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人脸上的面具正在碎裂剥落,露出狰狞的本来面目,他眼睛发红,借由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才可以看出是多么的可怖,那个男人拎起他,将他提到眼前,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赵振华但凡有点心力此刻就哇哇大叫了,但是他现在手脚瘫软,只能任人拿捏,就好声好气地说:“你这人要讲道理,你说得信誓旦旦说你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亲兄弟呢,结果血缘关系淡出个鸟,出了三代连乱伦都算不上,要不是你丫的命硬,鬼才救得回来呢!”
话音未落,他就嗷的一声叫出来,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跌到地上。
谢静呼吸粗重,他勉qiáng克制自己即将失控的qíng绪:“说,怎么找?”
赵振华真是怕了他了,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颤巍巍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找,找这个人,他口碑很好,就是小贵。”
话没说完,他就昏迷过去。等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住在市中心的高级私人医院,戴着墨镜的保镖伫立在他的chuáng前。
赵振华看着这种浑身带煞的狠角色就浑身不自在,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
那个保镖递了一张支票给他,他接过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么大一笔钱,还真是……
这些有钱人啊……
他把支票递给对方:“这个给你。”
“什么意思?”
“麻烦转告谢先生,这些钱以后分期打给我,一个月两万,”他咧嘴一笑,“打到我死的那一天,多的就捐出去做善事。”
这件事之后赵振华在医院躺了大半年,不过也算值,那么大一笔钱,只要不作妖,足够他活到死。他这人一辈子生就的穷苦劳碌命,唯一的优势就是命硬,要不然也不会去做这一行,和阎王死磕。
他年轻的时候赚的钱不是碰上股市崩盘就是遇上银行破产,怎么也不会在他手上多留两天,现在好了,钱放在那个男人那里,每个月按时发放,这样总不会错了吧?
想到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他不禁嘿嘿一笑,两个并着往里凹的门牙都显得亮起来。
至于那位谢先生,管他呢,只要命够硬运够好就行。
第三章
苏渭恢复意识的时候,人躺在chuáng上,眼前是惨白的光,不停地虚晃。
他的四-肢-僵-直,手脚完全失去了知觉。
躺了好一会儿,蓄满力气,他挣扎着起身,手在胸-膛上摸-索,摸了几遍终于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扒-开衣领,入眼的是完好无损的皮肤。
没有弹、孔!
但是他记得自己明明被阿青打中了心脏,那种子、弹、钻、在身体里的剧痛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即使他侥幸没有死,也不应该连一点伤痕也没有留下。他抬起手放在眼前,那道伴随他多年的伤疤也消失了。
苏渭心底蹿出一、股无名的喜悦,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活着!
他坐起身,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不是他的身体。
而且,眼前的屋子显然是陌生,除了中间摆了一张chuáng,什么都没有。空dàngdàng的透着诡、异。墙壁上附着一块一块紧密相、连的黑色泡沫,地上铺着榻榻米。四周充斥着古怪的砰、砰、砰,砰的心跳声,骨胳摩擦的咯吱咯吱声以及皮革收、缩的滋滋声。
短暂的兴、奋过后,他开始感到呼吸急、促。就像被人攥住了脖子,空气通过鼻管渗进肺里的滞、涩感,一点点bī向他的大脑。
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整个人头昏脑涨。
苏渭勉qiáng坐回chuáng边,因为体力不支而只能用双手撑着chuáng沿,整个人再次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
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胃部的饥饿感开始突显,咕咕咕地昭示着存在感。
脱力地倒在chuáng上,瘦成麻杆的手臂无力地摆到眼前,灰白的皮肤下是蜿蜒的青色血管在蔓延。睁大眼睛思索着,却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