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这话就说错了。”沈沅立时就道,“若我想要害大哥,刚刚父亲说要打死大哥的时候我压根就不会跪下来求qíng。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我说的这个建议也是想大哥能敛一敛xing子,全都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我们沈家所有人好。”
“谁知道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刚刚你之所以下跪,我看你分明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父亲看罢了。我看你心中分明就是巴不得大哥死的。”沈澜这时伸手指指着沈沅,大声的喊叫着,“你心肠可真是歹毒。”
一语未了,就听得啪的一声响。众人忙看时,发现原来是沈承璋劈手就打了沈澜一个巴掌。
沈澜抬手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边脸颊,眼含泪光,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承璋,颤着声音问道:“父亲,您,您竟然打我?”
“我几次三番的告诉过你,你长姐对你们兄弟姐妹都是好的,要你尊敬你长姐,可你是怎么做的?”沈承璋沉着脸看着沈澜,“数次在我面前当面这样的顶撞你长姐。你长姐对你大哥分明就是一片好心,可你心中就这样的想她?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沈澜眼中的泪水沿着白皙的脸颊滚了下来,只颤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父亲,您竟然打我?为了她打我?”
从小到大,这是沈澜第一次挨沈承璋的打,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切都是沈沅。自她回来之后,沈承璋就跟吃了迷、药一样,什么事都只听她的。但父亲原本是那样的宠爱她的啊。
沈澜抬头怒视着沈沅。然后她就听到沈沅正在同沈承璋说着:“父亲,二妹这也是太关心大哥的缘故所以才会说这些话,您就别责怪她了。”
她又在这里惺惺作态。沈澜只气的就要起身扑过去狠狠的掐住沈沅的脖颈,看到时她面上是否还能保持她自始至终的平和样子。她最厌烦看到的就是沈沅面上的那一副平和的样子了。
但旁边有一只冰凉的手狠命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回过头一看,就见是薛姨娘。
薛姨娘腹中坠痛,面色煞白,不过她心知今日大势已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承璋有多么的在意他的仕途,而沈沅正好说到了这个点上。为了他的仕途,他必然会采纳沈沅的建议。而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让沈承璋尽量少厌恶她和沈澜母女两人了。所以这个时候,沈澜怎么可以再触怒沈承璋?
而且,薛姨娘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慢慢的又升起希望来。
她腹中的这个,也许是个哥儿也说不定。若是个哥儿,那往后也能成为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于是,她赶在沈承璋要开口说出他的决定之前率先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一直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的沈溶后背上,然后哭着对沈承璋说道:“这个孽畜既做了这样的事出来,即便他是妾身生的,可妾身还有什么脸面开口替她求qíng呢?妾身恳求老爷,就依着大小姐所说,寻一处僻静的寺庙,送他到里面待个三年,让他好好的思过。若他改过了还好,若没有改过,妾身只当没有生过他这个儿子,索xing让他剃了头发,一辈子服侍佛祖。”
又反手狠狠的扇了沈澜一巴掌,哭着骂道:“姨娘对你说过多少次,你长姐是个心地好的,心中再关心你们兄弟姐妹不过,让你对她要尊敬,可你怎么能这样想你长姐?不说你父亲对你失望,我心中也对你失望之极。”
又恳求沈承璋:“澜姐儿女德有亏,不懂得尊敬长姐,求老爷,罚她在她自己的院中思过一个月,抄五十遍《女则》。”
沈澜刚刚才受了沈承璋一巴掌,心中原就觉得十分委屈,可这转眼又受了薛姨娘一巴掌,而且薛姨娘还恳求沈承璋罚她思过一个月,抄五十遍《女则》,她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了。当下她大哭着,双手捂脸,站起来就往厅外飞跑。素兰和瑞兰见了,忙都跟了上前去。
沈沅看着她跑远,心中不屑的轻笑着。到底年纪小,不过这么些委屈就受不住。
不过目光瞥向薛姨娘的时候,沈沅的心中就有些慎重了起来。
弃车保帅,薛姨娘的这一招可高的很,而且也够心狠。毕竟这可是她亲生的儿子和女儿。不过只怕沈承璋因着这事心中会更加的怜惜薛姨娘了。
而果然,就见沈承璋这时叹息着伸手扶起了还跪在地上的薛姨娘,轻拍着她的手,说着:“还是你最懂我。你放心,溶哥儿和澜姐儿都是我的孩子,我做父亲的,怎么会不管他们呢?便是做什么,也都是为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