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凤池转过头问青澄,“除了箭伤,还有别的么?”
“苏大人的箭伤下官已经处理包扎好了,只是大人余毒未清,需得慢慢调养。”青澄垂首答道,语气姿态都会恭敬。
“毒?”凤池转身面对她,眉角一挑,“什么毒?”
“是箭上淬的毒,并非剧烈致死的,大概是从某种糙药中萃取的,纯度不高,所以并无大碍。只是……”秀眉紧蹙,她的语气不甚忧心,“此毒下官也是头一次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愿没有后遗症才好!青澄在心底祈祷。
“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凤池随口问道。
青澄迟疑片刻,已猜到他这话的用意,道:“有一点下官不明,这箭既已淬了毒,为何还要砍出倒刺?而且,这箭头的材质,并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
青澄瞥了他一眼,沉吟道:“箭头的制作工艺应该十分高超,打磨jīng细,削ròu剔骨都不在话下,而且它的颜色,是红的。”这也是令青澄好奇的地方,原本箭簇沾血并不易看出,但后来苻蓠把它冲gān净之后发现箭头竟然是红色的不知名金属。
“是不是摸起来还有温度?”凤池眉尖一紧,沉黑的凤眸透着冷冽的森寒。
青澄点了点头,识相地沉默着。
“居然是火铁!”凤池的表qíng愈加yīn沉,冷意几乎蔓延至毡帐的每一个角落,饶是青澄对他并不畏惧,此时也有些惊讶——这人的气宇,已然有君王的架势。
“殿下已经知道是谁伤了苏大人么?”青澄试探地问道,褐眸牢牢注视着他的反应,唯恐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凤池并没掩饰自己的qíng绪:“当然知道了,我不仅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那人为什么这么做。”他扬了扬嘴角,眸光转向青澄,意味不明,“普天之下,最希望青凤与伏蚩jiāo恶的国家,大抵只有玉颖了。”
青澄的心脏猛地收缩,凤太子的眼神她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来自颖川,又在玉颖皇城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些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时候将这些零碎信息拼凑在一起,已形成了明显的指证——至少凤池会怀疑她是否有此嫌疑。
若是以前,她首先肯定不会猜到凤池的心思,在这,即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她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忍气吞声,期待自己的行为举止能为自己涤清嫌疑,而现在,她已不再是那个有些胆小、瞻前顾后的莫青芷,而是骄傲到不容许自己被无端猜疑的苏青澄。
“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是在暗示,下官与这次的刺杀事件有关么?”她勾起一个极魅惑的眼风,眼底冰寒一片,“殿下莫要忘了,青澄再不济,也不会用这样的烂招数,况且寒玉是下官的大哥,青澄断不会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qíng。”
凤池看着眼前骄傲如孔雀的人,笑道:“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或许你和寒玉结义,就是为了混进青凤,挑起两国纷争?”
青澄不怒反笑,她伸出长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就凭这里,青澄自问还不算愚钝,若真是为了挑起两国争端,在下会选择she杀您,太子殿下。”她略躬身以示冒犯,唇角勾得甜美绝艳,“而且,青澄在与大哥结拜时,还没有出使一事的任何苗头。难道殿下以为青澄又未卜先知的异能?”
“玉颖在各国的暗探并不少,未卜先知又有何难?”凤池并不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松懈,反而更加咄咄相bī,“苏青澄,本殿也希望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但如果本殿发现你有任何不轨,后果可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青澄轻轻嗤了一声,表qíng中有毫不掩饰的不屑:“那下官就静候殿下的勘察了!”
“你!”凤池听了她的话有些愤怒,“好!本殿拭目以待你的表现!”
“殿下……”两人僵持片刻,苏寒玉竟醒转过来,“恕臣不能行礼了!”
“无碍,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那些繁文缛节无须在意。”凤池对他的态度甚是亲和,一脸笑意让旁观的青澄心中发凉,这人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惊叹,凤池又道:“青澄已经将你的伤势qíng况都告诉我了,青澄医术高明,定能让你完全康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