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就不必喝了,万一再出个紫jīng糙,苏某今儿身上可没有解毒的冰蚕了。”青澄话中带刺,毫不留qíng道,“端木皇子有事就说吧!苏某还要早些回去陪夫人。”
端木晔研看她半晌,道:“你难道不怕我没有紫jīng糙的解药?”
青澄挑眉,回道:“我从来没有说我相信你有解药。”
“那你为什么会来?”
她浅浅笑着,道:“我想,如果我不来,你也没有别的招数了吧?为了不让端木皇子难堪,苏某刚好也有些事qíng想要向您了解,所以就来了。”
端木晔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熟悉的褐眸中只有淡漠的疏离,这让他的心不由一冷,道:“青澄,你当真要一直用着个态度对待我么?我们,好歹也曾是朋友吧?”
“皇子无需如此纡降您尊贵的身份,苏某高攀不上您这样的朋友。”青澄摆明了不愿意和他多沾关系,“有什么事qíng,皇子殿下还是直说吧!”
端木有些无奈,道:“我是希望你回玉颖,为我效命。”
“殿下,我是青凤人,要‘回’也是‘回’青凤,玉颖不过是家师的故乡,是我学艺的地方。要知道,不论我在贵国的国土上学习了什么样的技术,我始终是属于青凤的。”青澄皱了皱眉,对他的那句“回玉颖”相当不满,“再者,我在青凤很好,不会去玉颖的。”
“青澄,我这是真心当你是朋友,请你来帮我的。”端木晔的语气已无奈到了极点。
青澄不以为然:“若是朋友,为何你要设计伤害苏寒玉?你明知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却伤他?!”
端木晔百口莫辩,他不知从何说起,只道:“青澄,我并非故意伤他,各种缘由,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不需要明白。”青澄冷冷地驳回他的辩词,“端木皇子——或者说是许问卿许公子,有的事qíng,我想是时候告诉您了。”
端木晔不解地看着她,他不明白为何在这个时候,这人突然提及了自己在青凤时用的另一个身份,而且她在叫“许问卿”的时候,他有种陌生地熟悉感。
青澄嘴角的笑意浅淡至无,她以手肘为支撑,半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说故事的模样,娓娓讲道:“当年莫青芷身中命蛊的时候,公子该是知道细节的吧?饱受命蛊之苦近三个月,在垂死之际又被加诸qíng蛊在身,命是吊住了,但身体却已被损伤得残破不堪,只能算是一具皮囊。你可记得,就在你准备取出命蛊的前夜,她曾经单独和苏寒玉谈了很久?”
端木晔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知道这些事qíng?她跟你说的?”
青澄不答,继续道:“那时候,她对苏寒玉早已是qíng根深种,却不知对方的心意,所以想趁着将死之时,向他剖白爱意。而就在那时,苏寒玉也坦言,他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莫青芷。这些,你知道么?”
端木晔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些事qíng,他大概是最早知道的。就在青芷中蛊当天,苏寒玉向他说明了这一切,他们两人还因此几乎反目。
青澄看他没有反应,道:“不过就算说了也没有用了,青芷那时候觉得,她已经不久于人世,她和苏寒玉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她垂下眼睑,遮盖了眸中cháo湿的泪意,“所幸,莫青芷命不该绝,得玉颖蛊师罗茜娘援手,以身体为器,施用了多种毒、蛊,最后,也不知是她生念qiáng大,亦或是蛊师医术高明,她保住了小命,可是,容貌尽毁。”
端木晔从来不知有这样的一段,吃惊地抬头,愣愣地看着青澄,对方不以为意地笑笑,道:“其实很容易想通,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蛊、毒,全身溃烂、不成人形都是正常的。只是毁了一张脸,已经是万幸了……后来,蛊娘子怜其孤苦,帮她重塑容貌。方法很简单,”青澄一边说,一边用澄澈无垢的褐眸盯着端木晔愧疚不已的脸,刻意拉缓了语调,慢慢道,“从七窍中将蚀心蛊送进去,再以不同的药物浸面,催使蛊虫在面部皮下游走啃啮,销肌磨骨,这样一来,莫青芷的脸倒比以前更加好看了——你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常人若是脸上被人划了一刀已是疼痛难忍,没想到莫青芷竟以蛊虫磨骨,这样的痛苦,端木晔纵使用尽了想象力,也无法感同身受。他总觉得这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急切地看着青澄:“你是说,青芷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