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这两人,是玉颖人。”端木晔知在他这样的人面前说谎没有什么用处,反倒误事,索xing实话实说了,“那沉香是我玉颖宫中的一个宫女,以前一直伺候着罗妃娘娘——也就是我大嫂。后来犯了事,在东窗事发之前携自己的妹妹跑了。”
“那又如何?”苏寒玉不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宫女再有什么能耐,犯了错也不过是被责骂两句,至多是打几板子。况且沉香已经跟了他七八年,也就是说,她就算真犯了事,那也是至少七八年前的事qíng了。现在来找她,难道是带她回去受罚?一个宫女,至于到这一步么?苏寒玉想不透其中故事,但沉香跟在他身边多年,他早已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怎么会不护她?于是他道:“我却不知,玉颖几时人力如此单薄,竟连一个在逃的小小宫女也要皇子亲自来抓了?”
“沉香不是一般的宫女!”端木晔反道,他压低了声音,“她当年犯的错也不是摔了杯子碗儿这么简单的小事,她的所做所为,几乎毁了整个玉颖!苏相是明理之人,你说这样的事qíng,该不该追她回去,好好惩罚以正国统?”
苏寒玉沉默了,端木晔说得如此严重,并不像是作假,只是七八年前,他已经离家在外,对朝中的事知之甚少,也不知端木晔口中的这件极严重的事qíng是哪一桩,他自然不会贸贸然就把人jiāo给端木晔。
“恕苏某无礼,皇子所谓的几乎毁了玉颖的事qíng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苏某也是本着尊重事实的态度在问,如果皇子不能说出前因后果,那苏某也不能只凭殿下的一面之辞就陷我的徒弟入险境,恕苏某不能jiāo人了。”苏寒玉的态度也是qiáng硬的,在面对这样尊贵的人时毫无变化。
端木晔早已料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流利地说着谎言:“当时她是伺候罗妃的贴身侍女,罗妃身怀六甲之时,她受外官的蛊惑,在罗妃的食物里下毒,害得罗妃痛失爱子。我大哥为此想要杀了她,却被她先发现逃走了。我也是找了很久才知她就是你府上的沉香,所以现在,我来要人。她必须回去,接受我玉颖的惩罚。”
“关凭殿下一人之言,苏某实难相信。这样吧!殿下请先回,苏某今晚问问沉香,若果真有此事,沉香任殿下处置。但若没有,那殿下,苏某也只好对不起您了,您未有任何知会就私闯青凤,我要禀明圣上裁夺。”
“苏相为什么不现在找她出来对质呢?”夜长梦多,若沉香禁不住bī迫说出了实qíng,那茗葭就危险了。他万不可拿自己妹妹的xing命来赌这一局,“苏相,我怎知你不会出尔反尔?即便是问清事实,我也希望我是在场的。”
“就怕你在场了,苏某反倒问不出实qíng了。”苏寒玉一句话堵了回去,“殿下,时候不早了,苏某还有不少事qíng要做,殿下请先回吧!殿下jiāo托的事qíng,苏某会尽力的!”
逐客令都下了,就算是有什么事qíng也要等了。只盼白梅那边诸事顺利,已经和沉香取得了联系,套好了台词——这一后招,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用。
“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苏相爷,明日我再来听你的好消息!”端木晔也不纠缠,姿态极好地起身告辞。
“恕不远送了!”苏寒玉浅笑拱手,等那人出了门,他的表qíng才严峻了起来。这人心机深沉,从来不会做什么无谓的事qíng,他既提出要带走沉香,那沉香必是对他有什么用处,断不会只是带回去小惩大戒那么简单。那么又是为何,他一定要带走沉香,而且是这么急迫的模样?
一盏茶既毕,天色也晚了。凤池再呆下去宫里可该有意见了。只可惜今日虽相处了一天,青澄对他不曾有半点亲密,仍旧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他可以想见,若自己不是以帝王的身份在做她的顶头上司,她可能连一个平淡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也罢,若是这么容易就对他有好颜色,那这人也不值得他花费大心思了。凤池这样宽慰自己,眼角瞥见对面的人儿有些心神不宁,想必是在猜测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走吧!既留着也是讨了人嫌,不如先行离开了。他是钓者,这尾鱼儿既然入得他的眼,便值得他慢慢等待。凤池微翘了翘嘴角,道:“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去了。青澄,今天很愉快呢!”
“圣上学得好就好!”青澄听到了一天下来最中听的一句话,脸上一下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凤池见了,心道他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只在自己走的时候才如此的受欢迎。暗叹一声,这位极自负的皇帝道:“你今日好好休息,明儿再歇一日就回宫吧!上皇和太后都很喜欢你,没了你陪着,上元宫可要清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