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还想再问什么,采露从门口进来:“姑娘,主子来看您了!”
“快别说这样的话了!”青澄的笑容中有那么一丝嫌恶,“他那是来收账的。”听这话的人皆是一头雾水,青澄也不解释,起身拉过云溪,“咱们回屋里去吧!”
凤池进屋的时候,早已有人备下了香茗让他驱散一路而来的寒意,身体回暖之后,他刚要开口,青澄已经先行打断:“皇上,青澄有话,想单独跟您说。”她在“单独”二字上作了qiáng调。凤池会意,挥手让那两个丫头和侍书出去了,云溪也识趣,给青澄加了一条薄毯就带上了房门,留他们俩在屋里。
“这是您要的东西,现在我们的jiāo易完成了,是时候jiāo给您了。”青澄拿出一卷物事,轻轻放在凤池面前,“皇上,这可不是一般的地图,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xing命,您可千万要收好了。”
“这是自然。”凤池勾了勾唇角,将地图拂开,手指在地图上仔细摩挲,“朕和玉颖有姻亲,要这个不过是为了不受制于人,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大可不必过份担心。朕会好好保管的。”
青澄对他的话并不全信,只淡淡道:“那是最好的了。希望您真的能做到‘君无戏言’。”
“呵,你也怀疑起朕来了?”凤池抬睑看她,“说吧,什么事要避开所有人,只能‘单独’谈?”
“皇上这么英明,该是不难猜到吧?”青澄笑道,“如果不急的话,您可以猜猜看?”她昨天听了那么多宽心的话,此时的心qíng自然是很好的,对凤池也是笑脸相迎,没了平常的针锋相对。
“朕没那么聪明,能猜到你的古怪心思。”凤池大抵知道她想说什么,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猜测”,笑话,若她的想法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就是圣旨了?这丫头鬼灵jīng一样的,不给自己下套儿已经是很难得了,自己再笨也不能自己往套里钻了。
青澄淡笑,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真是,和这人斗智还真没什么意思,被他猜透了心思,这样的悬殊较量,让她觉得无味得很。她浅浅饮了口清茶,唇上被茶水浸润,泛着诱人的光泽。“您不猜,那青澄少不得要讨您的厌了。”给对方添了一回茶水,她继续道,“青澄和您先前的jiāo易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听说端木皇子不日也要回去了。青澄若再厚颜住在这里,想必宫里迟早会有对您不利的传闻。不如让青澄出宫去住,也好过在这里遮遮掩掩的见不得光。”
凤池捏着茶杯,想着今早上朝之前暗影向他汇报时说的qíng况,昨天她还算是识趣,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苏寒玉,撇开她那番具有诱导xing的言论不说,她昨天的表现总体还是让他满意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她昨天对苏寒玉进行了那样的灌输,还隐约透露“苏青澄就在宫中”这一消息,此时应该在宫里等着苏寒玉想办法来寻她才是,怎么会想着要出宫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您觉得如何?”青澄见他不说话,又试探地问,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向来就是如此,青澄也不奇怪。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自在,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看不离一瞬的眼神里带着那么一丝——研判?是在研究自己的动机么?还是在想将自己安置在何处比较妥当?青澄猜不透他的心思。
凤池端详着眼前这张脸,脸上逐渐有了笑意——这让青澄有些寒战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现在的良玉殿是虚位以待的。朕也正愁没有人能够顶上,这件事本就因你而起,你现在又嫌弃这正阳宫的西院见不得光,不如搬去良玉殿,做那玉贵妃,如何?”他闲适地呷了口茶,“朕想了想,宫里确实有不少人是认得你的容貌,不过大家都以为苏青澄是个男人,没人会把你和这个玉颖的公主联系在一起的,你在颖川学艺三年,对玉颖肯定很熟,由你来顶替玉贵妃是最合适的了。”凤眸眼角微挑,斜斜地看着青澄,饶有兴致地注意她的反应。
“凤……皇上,您这玩笑开得似乎有些过份了。”青澄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已经算不上是个笑容了,“青澄一直觉得您是个有分寸有计划的人,您方才的话站不脚,而且您是故意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说的‘见不得光’并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